她转身去看,那个老头佝偻着身子慢慢地往回走,两筐野菜也放在了庄子门口,还用盖子盖起来了。
岁月给这些贫穷的人留下了满身的皱纹和生活的窘迫,我们总是嘲笑着高傲着不屑着,殊不知当我们看去时,这些人的眼睛里是对稚嫩我们的劝告和过往生活的满足。
赵浮目送着他慢慢走远,这番话给她的触动不深,但是她也不得不去重视。
毕竟,失去不是遗憾,错过才是。
拿着信赵浮快马加鞭赶去宛河,宛河离京郊还真是不远,她一个晚上不眠不休就赶到了。只是这宛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找人还是得问问老熟人。
她骑马去了城西□□进了崔裕的府宅。
这么晚了把人家搞醒不太厚道,赵浮gān脆自己□□,摸黑就在院子里的榕树上小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起的黑皮看到榕树上飘下一块衣布,拿起自己的大刀二话不说就向树上砍去。
闭眼的赵浮瞬间睁开眼,一个旋身轻飘飘落在地上,树上的鸟儿惊起,扑棱着翅膀都唰唰的飞走了。
赵浮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黑皮,你这事做的不太厚道。”
黑皮一见来人,立即大喝一声,“贼人!半夜偷偷摸摸上我府宅作甚!”
“?”赵浮停下了动作,大刀还近在咫尺,陡然想到之前是以男子面貌示人。
她摆了摆手,大喊道:“崔裕!崔裕!你管不管你的手下了?!”
黑皮也是疑惑,这人怎么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崔裕的名字?真是奇怪!
屋子里立刻就跑出一人,衣服还没穿戴整齐,头发也披散着,“谁?!”
“是你呀。”崔裕看见黑皮还拿着大刀,立刻就让他放下,“这是之前和我们一起的那位姑娘,院子也是她买的。”
黑皮:“……”这姑娘怎么又换了个样子!
“你好歹把衣服穿穿好吧。”赵浮挑了挑眉,指着他的衣服揶揄道。
崔裕立刻就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学生的家长呢。”
“学生?你去做夫子了?”赵浮一脚踹开厅堂的大门,随手拖来一把椅子就仰躺在上面,舒服地喟叹一声。
黑皮紧跟其后,啧啧两声,“姑娘家家的,你这是什么样子。”
“男儿当自qiáng!你家二当家出去当夫子,你就在家相夫教子?”赵浮直接骂了回去,她平常说话少,这不久代表她不会说话。
崔裕跑去各个孩子的房间敲门,让大家快起chuáng,之前的那个姐姐来看他们了。
茹茹是最积极的,她觉少,立刻就爬起来了。
崔裕抱着她去了厅堂,茹茹感觉这个姐姐和之前的那个姐姐长得不太一样,但是身上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她眨巴着大眼睛,伸出短短的两只手,“要抱——”
赵浮:“……自己站着。”
崔裕嗔怪地看了一眼赵浮,又摸摸茹茹的脑袋,“茹茹乖,我给你扎漂亮的小辫子。”
茹茹咬着手指乖乖地点点头。
“女郎怎的想起来来宛河了?”崔裕的手生得修长好看,给茹茹扎起辫子也是非常熟练,他一边扎着辫子一边问赵浮。
赵浮懒懒地说:“嗐,找人来了。”
“找人?”黑皮问道,“宛河地方小,不过找人也不容易。”
“确实,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赵浮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指着上面的人说道。
庄子上无聊的时候程粤就画了不少画,大部分是赵浮的画像,还有几张是他自己的,混在其中的还有二人的画像,都是以前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
这些场景赵浮都还挺熟悉,所有的二人画她都看了一遍,几乎是去过的地方就有一张,唯独少了在京畿花坊十八街的那一张,赵浮猜测估计是匆忙离开时带走的。
崔裕眼神极好,只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是他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黑皮见多识广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这不是花巷里的常客吗!”
他这么一说崔裕也想起来,“对的对的,我听不少学生的家长说起来。接上偶有一见也不免感叹天人之姿。”
赵浮一听没什么感觉,她收起了画像问起花巷的位置。
黑皮说了以后赵浮就起身要走。
崔裕在身后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
眼前的人浑身充满了杀气,轻飘飘说了一句,“没什么,割了他的头给我做下酒菜。”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者何人!胆子倒是大,若是想和这些姑娘一样来找柳娘我,柳娘断然不会亏待你;可若是向来找茬,我第一个绝不应允!”一个衣着半露,眼妆浓郁的女人堵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