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知道吧,出柜就出柜,这都是她们未来会面对的事情,哪怕潘贺真的要捅破,那也不过是让她们提前面对而已。人生是她们自己的,无人可以左右,无人可以改变,她应该像她的小朋友一样勇敢
她反问了一句:“如果事情真如你想的那样,你要做什么?”
潘贺知道,以她的性子,没有直接否认就等于是间接承认,没有在明面上说开,尚且聪明地留了一丝余地—
—只要她没亲口承认,那就不算数,任何人都不能拿她如何。
寒风chuī拂而过,撩起秦蓁乌黑的长发,潘贺站在她对面,视线从她的肩膀上越过去还能看见屋里jiāo谈的两个人。
他又看着她,中间像划着一条早已将他们撕扯成对立面的楚河。
他知道,许见凡在他的对面。
就许见凡那拙劣的演技和不情不愿的样子,以及他一走两个人jiāo谈顿时就轻松无比的情况,还有那根偷摸背着他制作,不想让他发现的手链,傻子才这么久了看不出他们早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为了应付亲爹妈,居然能联合未婚妻一起演戏——他们家的小少爷,果然长大了,出息了。
潘贺扶正镜框,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我家少爷跟你们也是一伙的吧。”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
秦蓁没有说话,仍是镇定从容,不慌不忙。
潘贺又继续道:“而且我家少爷有喜欢的人,但不是温小姐。”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秦蓁忍不住问了。
潘贺沉着地道:“他背着我做了一条手链,如果是给客户或者是送温小姐的,那没必要躲躲藏藏,所以他是怕我现在在别人的手上认出这条手链,再被老爷知道了对他生气。”
秦蓁闻言沉默了片刻,道:“你没有戳穿许少爷?”
潘贺理所应当地答:“他不是在做坏事,既然不希望我看到,那我就当没看到。”
他没那么不知变通,也相信许让山和陈婉萍归根究底都是为了许见凡好,只是方法过于冒进,不够温和。但如果许见凡能找到属于自己这辈子的幸福,他想他们一定也是支持的,毕竟哪家父母不愿意看着孩子好?
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下属也不能公然站出来批评老板不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该提醒就提醒,该送礼就送礼,剩余的空间视情况变通,之后的造化如何就全看老板儿子自己了。
希望他们少爷喜欢的人足以配得上他的一片真心,老天保佑吧。
到现在秦蓁也才知道,只是在例行公事的人又何止许见凡一个。两头周全,潘贺也是尽力了,钱真不好挣。
接着,她就听见潘贺问:“你呢?”
潘贺看着她
问:“你和温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吗?”
如若放在以前,她必定会否认,现在她却只想反问一句:“我不能和她在一起?”
潘贺被这个反问问得愣了一下,而后冷静地答:“我无权回答这个问题,出于朋友的身份,我只想知道是或不是。”
秦蓁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潘贺又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人,发现温时雪不知从何时起正在凝视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敌意和警惕,就像是怕他会对秦蓁做什么一样。连许见凡的脸上都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紧张——答案简直再明显不过。
潘贺收回视线,扶了扶眼镜框:“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告诉我温小姐是为了什么想要解除婚约?”
“和许少爷一样,”秦蓁道,“向父母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温连昌夫妇和许让山夫妇在某个方面是相似的,那就是他们都企图安排、管束孩子的一生,以此保证孩子的一辈子都能过得一帆风顺,也因此忽略孩子也会不喜欢他们选择的人生这件事。
不过温连昌夫妇放手比许让山夫妇更加痛快,前路是好是坏,是开满鲜花还是布满荆棘,他们都愿意让温时雪自己去历练一番。
潘贺轻轻颔首,肯定道:“温小姐很聪明,一定会成功的。”
几番话语,潘贺其实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秦蓁不禁问了一句:“你准备做什么?”
潘贺将眼镜摘下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安于现状,顺其自然,他们需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做什么。”
“不过少爷的演技的确不好。”他将眼镜重新戴上去,眼神清明,“温小姐的也是。”
深切领教过温时雪拙劣演技的秦蓁:“……”
虽然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秦蓁还是要帮忙挽尊一下:“术业有专攻。”
潘贺颔首:“难为他们了。”
就在这时,秦蓁身后的玻璃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她回身一看,就看见温时雪站在玻璃窗后看着她,见她回身了才打开门问:“你们两个在外面聊什么这么久?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