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辜的点点头。
他道:“所作何诗,句句不相通,诗意不相达。”
我抓抓后脑勺心虚道:“此诗人间仅有,自是高深莫测,其中玄机请看首句首字。”
扶苏低眉,终于恍然大悟。
我低眉顺眼道:“公子,‘对不起是我错’,你原谅我可好?”
我可是把李商隐、花木兰、白居易等大咖都请来了!
他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往后安守本分,切勿继续坑蒙拐骗。”
那就是原谅啦!我开心的跳起来,他狐疑的看着我的膝盖,我才惊觉露馅了,赶紧双手护住膝盖咿呀咦哟吃痛一声,然后一瘸一拐走回塌前,背地里心情大放异彩啊!
他无奈笑了笑,又觉自己情绪bào露明显,于是恢复高高在上的姿态,偶尔余光瞥向我处。
太阳甫一下山他便叫我离开了,我想估计是他觉得天黑之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失妥当,临走之时我对他道:“公子,我为女儿身之事可否替我隐瞒?这不是欺骗,而是善意的谎言。”
“为何继续瞒着他人?”
我略感为难,往后估计还要多多编织谎言来圆满最开始的那个谎,想了想回道:“我喜文,爱写字。随侍公子左右,若为女儿身会有诸多不便,想来不该让旁人毁了公子清誉,故男儿身较方便。”
“你为女子却担忧我清誉?”
我赔笑道:“我之清誉无妨,公子世无双,名誉比生命重要,该防该防。”
他眉头微皱,似有不悦,道:“旁人若不问,我不会相告。”
“如此,谢谢公子!”我行了个礼,之后就出了书院,还是第一次这么早离开书院呢,突感百无聊赖,于是去了西院,找两位小皇孙玩耍。
扶苏的儿子唤乔松,女儿唤静女,皆四岁,人小鬼大,整日在我身后“阿兄阿兄”的唤着,我时常抚摸乔松的眉眼,心想扶苏小时是否也是如此模样,小小年纪眉清目秀,长大之后高大俊立。
玩玩老鹰捉小jī、在沙地上摸爬滚打,追逐打闹,不亦乐乎。
如果他们可以一直无忧无虑的成长该多好,可惜命运已定,秦二世登基后统统赶尽杀绝,首当其冲便是扶苏一家。
我时常乐极生悲,却无人可诉,死死压在心头,久久不得疏解,天黑后回了房,突觉荒凉。
我知道所有人的结局,无一不悲惨,但我不能相救,否则破坏历史,产生不可想象的后果。
所以,我只能是个路人,可经过,不可gān预。
我将头上黑布取下,卸一头长发,我看了看窗外投进的月影,心想:冬天来了,chūn天便近了,只是下一个冬天也在路上了……
yīn嫚还是很喜欢过来寻我,我对她的爱怜颇多,她却当成了有望,愈发得寸进尺起来。我心中郁闷,次次想方设法与她分开,她总是不依不饶,死死缠着我的手叫我教她写字,我实属无奈,教了几次,却发现她心不在此,我心觉làng费时间,便听她之意写了那首她最喜爱的《桃夭》,叫她回去多多临摹。
于书院内,与扶苏重新回归到之前的日子静好。一人一榻,几份竹简,偶有jiāo谈,相视一笑。
有日,仆从端来一碟红枣放我榻上,我看了看堂上的扶苏,小声对仆从道:“公子不喜书院里吃食,谁叫你带来的?”
仆从不回答,却看向扶苏,转而便退下了。
我心想:难道是公子叫人拿过来的?那我要不要端过去给他?
思及此,又看向扶苏,只见他神色如常,似乎连方才进入一位仆从都不知道。
我站起来,将这碟红枣端过去放在他榻上,他才抬起头。
我笑道:“方才仆从带来的,许是念着公子要吃。”
“你不吃?”他问。
我摇了摇头。
“为何?”
我道:“我不喜红枣,沾了味都不喜吃。”
转身就要回榻上,扶苏问:“那你喜吃何物?”
我想了想,笑道:“甘蔗,额,‘柘’,百越之地盛产。洗净,就皮咬下,咀嚼几次,咽下甜汁,将渣吐出,真是甜哉!如今正是时节!”
扶苏若有所思,我接着道:“不过百越甚远,况且正值战乱,估计‘柘’不会到关中来吧……”
我问他道:“公子,你可吃过?”
“陛下去年曾有赏赐。”
“是不是很甜?”
他反问我道:“你喜甜?”
“也不全然,甜的东西若吃得多了会长胖。”
“你不胖。”他道。
我笑了道:“此时不胖,往后未可知,女子还应纤细苗条些才好看,公子觉得呢?”
他却不答,道:“你还可胖些。”
我无言以对,像他们秦人男子以壮为美,哪懂我对婀娜多姿的追求,jī同鸭讲,不如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