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强撑一口气摇头,“你的伤还没好,没有了天水镯,你就会死。天水镯只能救一个人。我把天水镯传给你了。”到了生死离别之间,蓉儿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到章正奇衣服上。
我要你活着,我不要你死,如果我们只能活一个,我宁愿死的是我,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原来爱一个人居然能爱到如斯,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他能快乐,只求他再能找到一个愿意照顾他的人,陪伴在他的左右,不怕自己身死,只怕死后他无人陪伴。
听了蓉儿的话,章正奇x口就像是被一团火在烧一样,烫的他恨不得把心脏吐出来,绝望摇着蓉儿“我不要你死啊,我现在把天水镯还给你,给你疗伤!”
蓉儿眼泪“扑哧扑哧。”滴下,连自己都觉得,现在怎么变的这么爱哭,从杞宏义死后,流下的眼泪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蓉儿轻轻拉住他的手臂,狡黠一笑“我没教给你怎么运用天水镯,你不会运用。传不回来了。”
“如果你死,我陪你一起死。我不要什么劳子天水镯,我只要你。”章正奇的声音比她更哑手臂紧了紧更用力的拥着她,说到激动处,蓉儿脸上一凉,章正奇口吐鲜血,一滴一滴流到蓉儿脸上,有一粒滑落到了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章正奇看到蓉儿脸上的鲜血,忙用袖子去擦,口中的鲜血仍然点点滴滴的落下,章正奇脸滑下,和蓉儿额贴额,鼻尖贴鼻尖,蓉儿脸上的鲜血沾到章正奇脸上“蓉儿,我们一起死罢。不能同生,但愿共死。你看,血吐完了,我也活不成了。”章正奇说话轻轻地。
蓉儿轻轻摆动鼻尖,摩擦着章正奇的鼻尖,享受着最后的亲昵“正奇,有天水镯,你不会死的。它会保护你,永远保护你,不受人欺负。”
老天爷,你是在戏弄我们的吗?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天水镯只有一个,只能救一个人。如果现在我把天水镯吸回来,章正奇就会死。后悔么?以命换命?不后悔,只要他能活着就好。明河谷,呵呵,原来是冥河谷,是埋葬我的地方,抬起仅剩的左手抚上他的面颊:“正奇,我死之后~~~你陪伴我七天好不好,只要七天。七天之后,把我烧了,也忘了吧。再找一个爱你的好女子,好好生活……”。只觉自己声音嘶哑,自己都快听不出了。
“不,我谁也不找,我谁也不要。”章正奇拼命摇头。
“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现在只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蓉儿一口气堵在x口,感觉就要睡着,用力抓住章正奇的手答应我,你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你不属于这里,属于哪里?”章正奇摸着她的手问
“属于~~~~山水之间罢。”也许是临死前的征兆,叶蓉儿脑海中原本已经模糊的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又清晰起来。
章正奇强忍泪水,望着天空,雾气已经散开,天,就快亮了。“我,我答应你,我陪你七天。”
蓉儿点点头,想起福临和董鄂妃的爱情,董鄂妃临死前,福临给她念了一首苏轼的《江城子》,不由低低的念了起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念完着最后一个字,叶蓉儿永远闭上眼睛。
章正奇哭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来,抱着她,把她的头用力揉进怀里“其实我刚刚话没说完呢,我答应先陪你七天,然后我们一起去山水之间。”
章正琪赶到明河谷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残肢断臂扔到处都是,鲜血汇成一条血流流进明河里,流了一夜仍然流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压的人喘不过来气。纵然是久经沙场的章正琪,也被这样的惨状惊呆了。
叶蓉儿这场仗打的有多辛苦!
逆党司马凯歌已经死了,叶蓉儿也死了,叶小川已经被救起,看到姐姐真的死了,跪下大哭,章正琪摘下头冠,也跪了下来,所有士兵全部脱帽下跪。
“弟弟,蓉儿已经去了,请节哀。”
“姐夫!姐姐真的死了吗~~~。”
章正奇像没看见他们,抱着叶蓉儿的尸体绕过人群进了明河洞。
七天时间,章正奇和叶蓉儿一直在清河谷的山洞里没有出来过。
七天,司马凯歌死,司马凯歌余党很快溃败投诚,朝廷肃清了司马凯歌一脉,已谋反罪诛灭了司马凯歌九族。当然业王完全未收牵连反而清缴有功。肃清了司马凯歌一党,业王收到了章正实的来信,
众人也明白章正实当年休妻出走的苦心,信中说,原本真的是为了章家才做出这等忤逆的事来,和彩章也是演了一场戏,出去之后才发现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好山好水,和彩章也已是倾心相爱。现在彩章已经怀孕,等三个月之后稳定了,就带彩章一起回来。众人皆大喜。
大家都以为章正奇信守亡妻七日陪伴的承诺,这七日谁也没有打扰他们,业王章经业和司马又荷闻讯也从京都赶了过来,众人都守在明河洞洞口,等待七天期限。
七天之后,章正奇和叶蓉儿约定的时间已到,众人焦急着望着洞口,章正奇抱着蓉儿缓缓地走了出来。七天时间,章正奇像是换了一个人,胡子拉碴简直瘦脱了形,两人还穿着那天的衣服,衣服上的血迹干涸了,斑斑驳驳的布满全身显示了那一场大战的残酷和艰苦,她的面容如生,靠在章正奇怀中。明河洞内温度很低,很适合尸体防腐,再加上章正奇本身就是大夫,多少知道怎么保存尸体。所以虽然过去了七天,叶蓉儿的面容变化真的不大。
司马又荷见章正奇出来,一喜“正奇!”
章正奇木然的走到父母跟前,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撕下衣服上的布条把自己和蓉儿的手缠在一起,抱着蓉儿一起慢慢就往明河的方向走。
大家仿佛知道了章正奇的意图,司马又荷颤声“正奇,你要干什么?”
章经业上前怒道:“你这个不肖子,当着爹娘的面居然想殉情!”
章正琪上前手朝着章正奇抓来,蓝光一闪,天水镯出现了,章正琪被击的倒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