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芙滴滴叭叭说了一大通,“哦。”赵嘉芙故作失言的样子,急急道,“哎呀,陛下还不知道阿芙刚刚说的是什么事儿吧。”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是阿芙多嘴了。”
她贝齿咬唇,一副失言的样子,摇摇头,道:“阿芙不该说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该说,但是赵嘉芙还是语速飞快地把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地给今上讲了一遍,添油加醋,不落任何一个细节,不给魏芊和广平王妃一条活路。
慢慢吞吞地尽数讲完,赵嘉芙才又道:“哎呀,总之,就是,这事儿,阿芙觉得,不能怪魏芊,也不能怪广平王妃,只能是怪阿芙不好。”
赵嘉芙看魏询一眼,满脸歉意,道:“阿芙出门玩儿的时候,应该把世子爷也一起带上的。”
赵嘉芙继续道:“毕竟,如今这个世道,男孩子,一个人待在家里,是要注意安全的。”
赵嘉芙眼圈一红,一脸自己错了该死的表情,嗓音歉疚,道:“是阿芙没有好好叮嘱世子。”
赵嘉芙演得上了头,gān脆声情并茂,还配上假哭,一脸委屈,道:“是阿芙的错,请陛下责罚。”
她跪下去,用力到:“狠狠地责罚!”
说责罚的时候,垂下头去,却偷偷抬了抬眉眼,看了看魏询,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魏询飞快地就解读出了赵嘉芙那个眼神的意思,立马十分配合她的演出,对着今上,沉声道:“此事确实绝绝对对怪不得王妃和魏芊,也怨不得阿芙。”
“到底是臣的错。”
“臣在自己家里睡觉,应当锁好房门。”
魏询跪下去,跟赵嘉芙动作一致,沉声道:“还请陛下明察。”
今上眼睛微微一眯,远远瞧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这两位,竟像是当着他在拜堂似的。
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眼瞅着眼前这对戏jīng小夫妻拙劣的演技,却突然觉得真实的好笑。
他俩还能针对暗示得更明显一点儿吗?
话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给魏芊和广平王妃上眼药吗?
虽然知道他俩是在演,可今上却觉得,他俩这样子,他看得很是舒心,甚至,有点儿宽慰和欣羡。
这大约就是一对夫妻真正该有的样子,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只可惜,他先是君王,再是一个丈夫,他永远都无法和自己的妻子,有这般的默契了。
今上指间微微摩挲了下,他当然知道魏询和赵嘉芙打的什么主意,他原本就是要搞清楚这件事情,把一切弄得明明白白的。
眼下,两个孩子把话都说得这般明白敞亮了,他若是还不懂,那便是真的傻了。
他轻笑了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起来,说:“都起来罢。”
像是给他俩吃定心丸似的,今上又补充道:“朕都明白。”
简简单单四个字,就叫赵嘉芙安了心。
同魏询一道起身的时候,她还脚尖轻轻蹦了一下,活泛得像只小兔子。
可爱又迷人。
魏询抬手就抓了她手腕一下,生怕她摔着似的,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叫人担心。
半点儿都离不开人。
一瞬也离不得他的视线。
今上没多说什么,转头对着宸妃道:“爱妃,朕倒是有些饿了。”
宸妃忙道:“今儿特意叫小厨房做了陛下喜欢的凉菜,不如臣妾叫他们摆饭?”
今上点点头,道:“还是爱妃最知道朕。”
于是,便留了赵嘉芙同魏询一道用了午膳。
用膳时,气氛其实有些尴尬,好在有赵嘉芙和宸妃两个人不停说话,才勉qiáng将尴尬地气氛压下去不少。
饭后,今上又多坐了会儿,便走了,继续去忙他永远也忙不完的政事。
倒是赵嘉芙又多陪着宸妃说了会儿话。
直至暮色四合,赵嘉芙不得不回去,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临走前,宸妃又多塞了不少礼物给赵嘉芙,整得她整个人都要装不下了,急急道:“姨母,够了够了。你再给,整个景华宫都要被阿芙给搬空啦。”
魏询嗤笑,心中在想,赵嘉芙这个小财迷,竟然还有嫌东西多的时候?
她跟自己怎么没这么客气呢?
可又因为赵嘉芙对自己的不客气,他反而更高兴了。
说明小姑娘没把自己当外人。
宸妃轻笑,看向赵嘉芙的眼睛里满是爱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给你的,就收着。”
宸妃摇摇头,笑道:“姨母的好东西多着呢,哪儿能就真叫你给搬空了?”
说完,又深深叹气,眼底满是不舍,像是透过赵嘉芙在看另一个人,说:“这次过后,又不知多久,姨母才能再见到阿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