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事儿她给串了串,先是有苔藓的鹅卵石,再是遇见小花,让小花给她带信,来的却是谢岚臣。
如此看来,小花是被谢岚臣截胡了,才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可这人也着实古怪,为什么这么玄幻的事情,他不过看了一张字条,就能全信了呢?
又不是她什么亲近的人。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该是,这女人疯了?
可见,这个谢岚臣并不是个正常人。
且从前听赵嘉乐说的那些往事,谢岚臣喜欢的应当是那个真正的赵嘉芙。
原来,这个世上,谢岚臣是唯一惦念记住真正赵嘉芙的人。
赵嘉芙睁了睁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被自己悲伤的脑补给戳中了泪点,实在是有点儿想哭的意思。
一为自己,二为原主。
顺带着对偏执有病的谢岚臣,又多了一丝同情。
他喜欢了许多年的姑娘,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了呀。
……
阿元给赵嘉芙送来了烧烤,赵嘉芙忙吃了几大口,边吃还边夸了夸阿元,道:“这酱料调的不错,挺对我胃口的。”
阿元没说话,依旧一副冷冽杀手模样。
赵嘉芙抬眼看了看她,漫不经心问道:“明日我同你家老爷成婚,有没有大宴宾客,搞足牌面?”
阿元警惕地看了赵嘉芙一眼,没说话。
赵嘉芙没时间跟她耗,硬邦邦道:“问你话呢?”
“不会说我让你家老爷换个人来伺候?”
阿元神色微动,这才道:“我家老爷位高权重,大婚宴请的自然都是帝京的名门望族。”
赵嘉芙来劲儿了,但她面上不动声色,道:“那你家老爷这么被陛下器重,陛下会来么?”
阿元眉心微拧了拧,做出一副提防的姿态来,道:“当今天子的心意,我等卑贱之人,如何能揣测?”
赵嘉芙淡然地拍了拍阿元的肩膀,道:“倒也不必这样说自己。”
阿元怔了怔,将赵嘉芙吃尽的残积给收拾了。
出了房门,阿元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主子明明喜欢的是宫里躺着的那位,又缘何会突然带回一个样貌与宫里那位完全不同的女子,甚至要同她成亲。
主子一向被陛下器重,想巴结讨好的数不胜数,可他的心意却是鲜少为人所知,一是不能,二是不曾。
主子而立之年却未曾娶妻,便是连个通房妾室都无。一般人摸不准主子到底喜欢什么。却也大着胆子送了人过来。
心里琢磨着,人长得美,总能撞上个主子喜欢的类型。
可那些被送来的美人,或是直接被他丢出去,又或者是直接拧断了脖子扔了回去。
难得有人误打误撞送来了个跟宫里那位眉眼七分相像的,主子默了片刻,还是把人给杀了。
没有人是她。
可为何如今又来了这么一位?
阿元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却觉得荒诞至极。
这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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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嘉芙一大早就被阵阵喜乐声给吵醒了,阿元带着阿织过来,将睡衣朦胧的赵嘉芙拍醒,给她梳妆打扮。
赵嘉芙宛如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任由她们俩在她脸上乱涂乱画,还给她换了嫁衣。
那嫁衣改得很好,与她的身材十分贴合,赵嘉芙还顺势夸了夸阿织的手艺,搞得阿织还有些不好意思。
一切整装待毕,赵嘉芙站起身盖上喜帕准备出去拜堂,却被阿元拦下,道:“夫人在屋内等着便可。”
赵嘉芙有些懵然,扯下喜帕,问阿元,“什么情况?”
“今日我同你家老爷大婚,我不用出去露露脸,拜个堂?”
阿元冷声道:“不必。”
“不是。”赵嘉芙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问道,“你家老爷到底是要同我拜堂还是拜把子?”
“哪有我盛装却不让出席的道理啊?”
赵嘉芙原本寻思着帝京的达官贵人都来捧场,她总是能见到熟人的,再不济,赵嘉乐是谢岚臣的表妹,怎么都得来参加个婚宴,她到时候再跟赵嘉乐相认不就行了?
可这会儿,谢岚臣是要断她后路啊?
这是摆明了要囚禁她一辈子的意思了?
连个大婚都不让她见外人,那以后还能有机会见着?
赵嘉芙怒火攻心,已经准备闹事,却被阿元给摁下了,她道:“老爷说夫人安心在房内等着便可。”
“若夫人着急见老爷,急于圆房一事,阿元现在也可去请老爷过来。”
赵嘉芙:“……”威胁!这是□□地威胁!
赵嘉芙成功被威胁到,坐了回去,道:“行吧,那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玩儿一会儿。”
阿元带着阿织走了,守门的人换过了班,却仍是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