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烬打定主意,整个人坐在马背上,脊背都挺直了十分,真是个眼里有星星、心里有光明的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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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华仪这边,还不知道自己捅了个多大的篓子,甚至还觉得自己将要嫁的这个男人是个一心只想搞事业的死直男,十分值得。
同赵嘉芙还有贺兰景商量至半夜,仍旧是没什么结果,因为那个huáng道吉日的编排,真的过于让人绝望。
最近的一个吉日,竟是在半年后,赵嘉芙简直不敢想,如此相信这huáng道吉日的一国人,半年都不能办喜事,该多可怕。
夜深,赵嘉芙觉得累了,拎着贺兰景同华仪道别,各回各家,明日再叙。
等赵嘉芙回到广平王府,进了自家小院子,才发现,魏询这个狗蛋还没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晨的一番督促起了作用,魏询这个点儿竟然都还在外头辛苦打工,真是太叫她感动了。
赵嘉芙于是先行洗漱一番,寻思着等魏询回来,她能好好安抚他一番。
待她一通折腾洗香香,甚至还给自己抹了香粉,又做作地施了粉黛,月头已至中天,魏询还是没回来。
赵嘉芙莫名有些担心了。
狗男人不会在外面瞎搞吧?
虽然以魏询那副小胆量,倒也不至于背着她搞这种事情,可……
万一别的鸟人非得拉着他呢……
赵嘉芙不敢多想,起身披了外衣去庭院里,看见薛放正趴在树上,暗中观察。
好家伙,定然是出去鬼混了,连薛放都不带!
赵嘉芙心里咯噔一下,仰头招呼薛放下来:“你家主子去哪儿了?”
薛放有点不敢下树来,显然是不敢回答赵嘉芙的问题。
赵嘉芙脾气一贯来急,又追问了声:“我问你话呢!薛放!”
薛放被bī得急了,想着自家主子的嘱咐,又觉得世子妃实在招惹不起,只好磨磨蹭蹭从树上爬下来,落地了才跪地道了句:“世子妃,主子不让我说。”
赵嘉芙扔了支láng毫笔过去,“那你写吧。”
薛放无法,心里也惦记自家主子这会儿了都还没回来,想来是遇上事儿了。
薛放也懒得写了,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旁人,才道:“主子夜探东宫。”
赵嘉芙一惊,瞪圆了一双眼,道:“做贼去了?”
薛放卡了卡,答道:“为了先前刺客的事儿。”
赵嘉芙心里有了数,不知道魏询这会儿是不是出了事,她有点儿待不住了,须臾,她打定了主意,叫人过来:“红绡,过来替我梳妆。”
红绡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会儿搞什么,刚从公主府回来洗漱了要等世子爷回来,这会儿却又要出门,但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多问,她只是一面帮着赵嘉芙梳发髻,一面探寻似的问道:“世子妃,是要出门?”
赵嘉芙已然心不在焉,道:“恩。”
等赵嘉芙梳妆停当,还未出门,就听见门口一阵声响,隐约听见薛放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惊讶,道:“主子,你怎么了?”
赵嘉芙心头突突一跳,赶忙从凳上起身,急匆匆地去开门,险些踩着裙摆摔倒在地。
一开门,便看见魏询一身夜行衣,被薛放扶着,整个人身子有些撑不住的样子,单手扶着门柱,胸口处已是一片深色的血渍,赵嘉芙有些呆愣,顿了片刻,问:“发生甚么事了?”
一想,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屁话,赶忙侧身让开,叫薛放把人扶进来撂chuáng上。眼前晃过的是魏询那被血浸湿的夜行衣,赵嘉芙只觉得眼角烧得疼。
虽说赵嘉芙没见过这么血腥的阵势,满鼻子的血腥味直冲脑仁,但好歹脑子还算清醒,知道这会儿得先把这血衣给处理了,只好吩咐红绡,道:“去拿火盆过来。”
红绡没见过这阵势,世子爷伤成这样了,世子妃还记得拿火盆,红绡谨慎问道:“拿来跨吗?”
赵嘉芙:“……”
赵嘉芙觉得这话她没法接,只催促红绡,道:“别多问,搞快点。”
红绡走了,赵嘉芙才又问正在忙活着给魏询止血的薛放,道:“我看你老gān这事儿了,包扎处理的本事应该有吧?”
薛放一边帮魏询处理伤口,一边道:“主子伤得重,还是得叫大夫过来。”
言下之意,他只能做简单的处理。
赵嘉芙拧了拧眉头,问薛放:“有信得过的大夫么?”
薛放点头道:“陈御医。”
赵嘉芙道:“了解了。”又吩咐扶玉,“去请陈御医过来,说我不大舒服,吃不下睡不着,还整日犯恶心想吐。”
扶玉没多问,立马去请人。
魏询这会儿额间俱是汗迹,唇色都发了白,可他抵死咬着牙关,没喊一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