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每每想到这里,做事都更尽心一些,跟别说徐肇和边语都不是难相处的人,秋姨十分感谢菩萨让自己遇到这么好的主家。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边语的肚子渐渐大起来,瘦小的身体却挺着个大肚子,秋姨看着都揪心,在询问过徐肇之后,每天都给边语炖一碗补汤,养大人的同时还能滋补肚子里的孩子,好容易才喂出一点肉。
眼看着边语要生了,秋姨也跟着着急,这会听到徐肇的话,顾不了灶上还温着的老母jī汤,左右不会糊,应了一声就跑出门请大夫和产婆了。
看着秋姨出门,徐肇转向边语,小姑娘时不时发出吸气声,想来是疼得厉害,额头不断沁出冷汗。
徐肇将人搂进怀里,拿着布巾给她擦拭,一边说道:“不怕,我在这呢。”
边语脸都白了,一半是疼的,一般是吓得,肚子不断往下坠。
“我……我……”她开口说话,因为一边吸冷气说得断断续续,“我想吃点东西。”
秋姨说生产前最好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待会没有力气生孩子。
“我去给你下碗面。”徐肇温声说道:“秋姨已经去请产婆和大夫了,马上就回来,你别怕。”
边语浑身汗津津的,听见徐肇这么说,点点了头。
宽慰完边语,徐肇带着略微焦急的心情去厨房下面了。别看他嘴上安慰边语一套一套的,实际自己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难产,大出血,这些词不断在徐肇脑海里闪过,本来沉稳的一个人愣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手抖,盛面的勺子都差点没拿稳,仔细一看还能瞧处轻微的颤抖。
生完这个就不生了。徐肇面无表情想,再来这么一回,不光小姑娘受罪,自己的心脏也要跟着吓了没。
徐肇喂边语吃面的时候,秋姨请的产婆和大夫也来了,产婆热心,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对徐肇说道:“快去烧锅热水,准备好盆、面巾、被单、蜡烛和剪刀,我先去看看人。”
“热水已经烧好了,在厨房里背着,其他东西都在房间。”徐肇回到。
闻言,半只脚踏进房间的产婆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徐肇,笑开:“哎呦,是个有心的。去把热水端过来。”
这可少见,产婆是这附近的好手,不少人家生孩子都来找她,请她过去的时候准备好生孩子要用的东西的人家也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婆婆或女性长辈帮忙着备好的,能省她不少功夫呢。
尤其是热水,生孩子的过程中可是万万不能断的。
秋姨过来请人的时候,说了家里这会只有除了边语,就只有徐肇一个大男人在家,产婆半刻钟都不敢耽搁,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就是怕徐肇什么都不懂,让产妇一个人躺着gān疼。
这会的情况倒是令她有些意外,尤其在进房间后,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空碗,上面还有些许面条的残渣,碗还温着,想来产妇刚吃不久。
产婆一边帮边语检查情况,一边对她说:“你是个有福的,我接生了这么多人家,没有一个小媳妇的男人是能做到你家这样的,别说下厨做饭了,连点热水都不烧。”
这徐秀才倒是会疼人,产婆这样想。
“刚开三指,还要等等再生,先躺着别làng费力气,待会有的是地方用。”
边语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的黏在额头上,令人很不舒服,然而她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明显是听到了产婆的话。
眼前闪过一幕幕徐肇看似镇定实则略带慌乱的进进出出忙活的场面,边语露出一个傻呼呼的笑。
是啊,夫君很好,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再次来临的阵痛冲走,然而边语却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那些彷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生出无限的力气。
“啊——”房间内断断续续传来边语的叫喊声,以及产婆不断让接着用力的声音,徐肇站在房门外,整个人都僵住了,眉头紧紧皱起。
“大夫,真的没问题吗?”徐肇扭头朝一旁开药的大夫第二十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夫嘴角抽搐,大惊小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儿子口中沉稳有度的徐秀才,只觉得读书人为了美名真的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真要沉稳就不至于揪着他问个不听了。
“放心。”大夫无奈的回答:“我一刻钟前还进去看过,你家娘子胎位很正,生产很顺利,吴婆的接生技术你放心,就算你家娘子是难产她都能保你母子平安,何况……”边语本就是顺产。
然而徐肇却不爱听这话,紧皱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厉害了。
“话不能乱说,不吉利。”他一脸正色反驳大夫口中的“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