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扒开你的伤口看一看,问你疼不疼的安慰,景宁只能平静回视,微笑道:“谢谢。”
“你也别难过,人有失误马有失蹄嘛。”
景宁继续微笑:“你不提的话,我也不怎么难过。”
陈婉笑容僵住,她心理素质极好,旋即转开话题又问:“你和张驰是什么关系,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有你这么大的妹妹。”
景宁一耸肩:“你自己问他。”
张驰换好票,买了可乐和爆米花走过来,他面无表情,咬着下颌,脸有些紧绷,这是他不耐烦时的表情。
景宁的角度看去,目光正好对上他凸起的喉结,脖颈线条清晰往下,顺进领口,T恤下隐隐透出匀称有力的身形线条。
他不笑的时候,浑身上下透着冷硬的男人味。可是景宁知道,他一旦笑起来,那股子混不吝的散漫劲儿,勾得人痒痒的,才更让人心动。
景宁看着走近的张驰,听到耳边轻轻凑近的声音:“他这种长得好,个性热血,家室又好的男人确实招女孩子喜欢,不过他的家庭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都配得上的。”
这话联系上她之前对景宁母女的说辞,明显意有所指。
景宁心里头兵荒马乱,不过面上还端着淡定,看她一眼,说:“确实是。”
陈婉一噎,张驰已经走到身前了,便没再说话。
不知张驰是有意还是无意,撕开电影票一人给一张,景宁就分到了他们中间的位置。
昏暗的放映厅,大银幕上人影变幻,景宁坐在他们中间,感觉自己是一千瓦的灯泡,隔着一个椅子扶手的距离,仿佛感受到了陈婉身上两千瓦的怨气。
这个,真的不是她有意的。
第11章第11章驰神本人
走出电影院,陈婉挨到张驰身边,景宁犹自走在后头,步伐不紧不慢的。
“你这周末回家吗?”
“不回。”
“陈阿姨说想听音乐剧,我托朋友买到几张票,一起吗?”
张驰想,扯淡吧,他妈只爱挣钱,没那么高雅。
“周末有事。”
说话间到了地下车库,但凡绅士一点的,相亲后该给送女性回家,可张驰骑的是摩托车,陈婉穿着裙子。
张驰说:“我骑车过来的,你开车吗?”
陈婉揪住一点裙摆:“我开车。”
“那不送了,”张驰gān净利落告别了陈婉,看向景宁,“你呢?”
“我坐朋友的车来。”
张驰冲右侧一歪头:“走吧。”
景宁快步跟上张驰,背后一道灼灼的目光紧bī而来,她熟练地爬上张驰的车,感觉自己有点飘了。
景宁贴在张驰身后,小声问:“你相亲都是这态度?”
张驰声音淡淡:“没兴趣。”
景宁戴上头盔,慢悠悠说:“你这样有孤独终老的危险啊。”
“信不信我把你丢下车?”张驰曲着手指,嗑了下她的头盔。
一声闷闷的“嘭”在头盔里散开,那声嗡鸣直直撞到心口上,撞出一片无法收拾的甜,景宁偷偷笑了。
接下来几天景宁每天晨跑、跳舞、撸猫、帮倪洁筹备婚礼,倒也充实。
舞蹈功底在那,不至于太差,但始终缺点劲儿,大跳跳不开、挥鞭转转不到十个,简单的动作能流畅自如,qiáng度高一些,情绪进入状态了,就开始恐慌,仿佛四周藏着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从黑暗里涌出来,扑向她。
小猫快速适应新环境,顽皮得不行,扒窗帘、挠沙发、摔杯子、每天早上在铲屎官脸上蹦迪,直到铲屎官起chuáng伺候它用膳。
晨曦薄薄的亮光弥漫在窗帘边,景宁皱着眉头醒来,小心翼翼地挪开机车,学着台湾腔念叨着“你很机车唉”起chuáng,先给机车倒上一把猫粮,再收拾好自己,吃点东西垫肚子,出门晨跑。
沿着河滨公园慢跑一小时,太阳爬高,热力挥洒,她用挂在脖颈的毛巾抹了把汗,往小区走。
今天忘了带水,景宁喉咙冒烟,路过超市时走进去。
站在货架前,旁边伸来一只手,景宁看见掌心根部烟头大的伤疤时,鬼使神差一般,和他握住了同一瓶水,回头就撞进张驰的目光。
他微微弯腰,挨得她近,身上飘来清慡gān净的味道,像是刚洗过澡。
短暂一瞬,两人同时松手,他的指尖轻轻刮过她的手背,景宁触电似的,手背一阵麻,脑子空白了,慌乱握住旁边一瓶水,张驰已经拿着水去收银台了。
跟在他身后,将水递给收银员的时候,收银员微笑着说:“已经付过钱了。”
景宁快步跟上张驰,扬了扬手里的水,说:“谢谢啊。”
“不客气。”还是那不紧不慢的声调。
站在马路边等绿灯,张驰拧开水,灌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