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回到化妆间,正好张驰的信息发来:我到了,大门外。
景宁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重新盘好头发,照了照,确定没问题后,拎起包离开。
看着电梯的数字一跳一跳地变大,心慌徘徊不去,快点离开这里才好。
可等电梯门打开,看到里面的人,景宁呆住:“妈,你怎么来了?”
完了,陈总监不会告诉母亲了吧?这么快就追来了?
景兰芝走出电梯,说:“你去食堂吃点东西,我在你陈叔叔办公室等你。”
景宁猜不透母亲的意思,为什么要先去吃饭,要打持久战似的,她心里八只猫爪同时在挠,不能更焦心了。
张驰坐在车里,订的还是上次那家西餐厅,和她吃饭顾虑很多,要让她吃饱、吃好,还不发胖。
手机一震,是她发来的信息,张驰快速点开,几个字跳进眼里,脸色沉下去。
景宁:如果我放你鸽子,会怎么样?
张驰飞快打字:你又怎么了?
语气太冲,他拇指一顿,删掉两个字,发出信息:怎么了?
信息刚发出去,一阵风拂来,车门打开又嘭的一声关上,一个人影利落地坐上车。
景宁跑得急,喘了口气,满是歉意地说:“我妈来了,让我留在舞团,不知道有什么事。”
张驰瞥她一眼,淡淡一个字:“嗯。”
“我晚上回去找你。”
没回应。
“张驰,”景宁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不高兴了?”
张驰垂眸,对上她的眼睛,明净透亮,带着点讨好,他憋着的火就这么泄了,没辙。
“再这样看我。”他轻声开口。
景宁心一紧。
“信不信—”张驰目光深了,“我忍不住亲你。”
景宁脸一红,忍俊不禁:“喂?”
张驰叹口气,掐了下她的脸:“去吧。”
舞团连着芭蕾舞学校,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少,景宁随便点了些吃的,食不知味,草草吃完。
走进陈总监办公室,母亲和他正对坐着喝茶,景宁在旁边的空位坐下,细细看母亲的神色,似乎不知道张驰,陈总监也神色自然,她放心了一些。
景兰芝喝了口茶,说:“我们舞团每年都有一个名额,参加艾克里芭蕾舞比赛,目前你的代表作只有《小美人鱼》,还差点资格,你之前不是想跳《吉赛尔》吗?正好舞团计划新编这支舞巡回表演,你好好准备,争取主演,然后参加艾克里比赛。”
“可我参加了《舞蹈人生》,没有这么多时间。”
“不够时间就退出比赛,孰轻孰重分不清吗?”
心沉沉坠下去,熟悉的bī迫感,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景兰芝:“你参加综艺的前提是不耽误主职。”
静了静,景宁说:“我知道了。”
一壶茶喝完,去练功房,学跳《吉赛尔》,景兰芝耳提面命,陈总监指导,景宁腿酸得不行,心更累。
回到西苑小区,已经晚上十点,走到他屋外,抬起敲门的手忽而顿住,她这一身汗,风尘仆仆,沮丧着脸的,怎么见他?
回家洗了个澡,太晚了,不想一直换衣服,穿着舒服的棉质睡衣,外面套了件及膝的外套,在阳台看见他家还亮着灯,这才过去敲门。
门打开,景宁弯唇一笑,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张驰问:“晚上还跳舞?”
“嗯。”
“累吗?”
“还好,习惯了。”
张驰心疼。
“张驰,”景宁说,“我想坐会儿,腿酸。”
张驰立马侧身让她进来。
景宁踢掉拖鞋坐在沙发上,揉着小腿,虽然住在隔壁,还是第一次进他屋里,目光转了一圈,一个大男人的住所,比她那边更简洁gān净,没什么家具,空dàngdàng的。
她皮肤白,不掩疲惫,这会儿懒懒靠坐在沙发上,眉眼间疲态明显。
张驰说:“给你热杯牛奶?喝了好睡觉。”
夜又深又静,一室灯光柔和,两人这么说话的感觉很亲密,好像认识了很久。
景宁冲他笑了一下:“好啊。”
张驰到厨房,热好牛奶到客厅时,景宁侧身躺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已经睡着了。
张驰将牛奶放在茶几上,挨到她身边,看她睡得沉,不忍心叫醒。
细瓷般的肌肤,睫毛投下两道淡淡的yīn影,她五官jīng致,很耐看,初遇时他只觉得气质gān净很舒服,现在越看越觉得楚楚动人,夜色静谧,这么看着她,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到底是忍住了,不能趁她没防备耍流氓,用手背轻碰了几下她的脸,叫了几声景宁,她睡得无知无觉,便没再打扰她。
时间不早了,张驰回到房间给她拿毯子,想想觉得不对,他睡chuáng,让女孩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