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蓝色天空罩在头顶,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灯火通明,景宁伏在护栏边,娴熟地吸了口烟,繁华夜景下,她侧脸白净,长发飞扬,平静而生动。
张驰走过去,一阵风chuī来,烟灰扑倒脸上,他轻咳了一声。
景宁倏地回头,立马将烟藏在身后。在家时躲在天台抽烟,每次都等味道散尽了才下楼,被人发现抽烟还是第一次。她倒是没有烟瘾,实在抑郁了,吞吐之后会舒畅一些。
见是张驰,景宁恢复淡定,也不藏烟了,笑着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张驰目光掠过她指尖的烟,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边。
景宁拿起烟盒,细细长长的女士烟滑出一支,问:“要吗?”
张驰低头一笑,想起倪洁说的话,乖乖女。
张驰捻起烟,伸手摸打火机,眼前一簇小火苗亮起来,映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他咬着烟看她。
风有点大,景宁一手握着打火机,一手拢着风:“快点,烫死了。”
张驰垂眼,对着火苗轻轻一吸,清淡的烟草味。
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涌来,一帮人鱼贯走出天台入口的门,陆续看到不远处的两人——
俊男美女,相对而立,一个低头,一个仰视,灯光璀璨的城市夜色为他们布景,唯美得宛如一幅画卷。
开水壶一般吵吵嚷嚷的声音瞬间止熄。
所有人:我看见了什么?
第6章第6章十个骑士九个骚
景宁和张驰听到动静,看向门边。
静止成黑色剪影的一群人被按下开关似的,立马动起来,该gān嘛gān嘛,心照不宣地没提刚才那幕,主要是拿捏不准情况,不敢随便开队长的玩笑。
“一起?”张驰说。
景宁看他们摆好烧烤架、小方桌、椅子,一样样拿出食材,原来是烧烤,可和他们不算熟,怪难为情的。
“刚才敲你的门,半天没人应,也不接电话,我还想叫你,原来先来了。”倪洁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去,刚才谁说“怎么可能”的?
景宁被倪洁拽过去帮忙,光明正大加入烧烤。
腌制好的牛羊肉、jī翅、海鲜、青菜,红红绿绿串起来,抹上油,架在烤架上,炭火上很快油滋滋飘出香味。
景宁来这后饮食特别不规律,傍晚两杯咖啡喝饱了,没吃晚饭,这会儿闻到香味,百指挠胃,馋虫被勾出来。
母亲在饮食上特别寡淡,为了保持身材和皮肤,油荤、重口味几乎不碰,她极少吃这些东西。
刚开始烤,人多肉少,不够吃,男士们倒是很照顾女性,烤好了总先给景宁和倪洁。
“多吃点,别客气,你这小鸟胃,吃的也太少了吧。”许熙阳凑到景宁身边,递来一瓶啤酒,“会喝吗?”
景宁喝不惯啤酒的味道,加上母亲管得严,几乎没怎么喝酒,大家兴致高,她犹豫了一下,接过啤酒。
“来一个,”阿捷举高酒瓶,“大家来一个。”
万丈高楼间,大家举起酒瓶,绿色玻璃瓶叮当碰撞,市声远远传来,此处的楼顶,气氛喧腾,独有一份热闹。
车队平时不让喝酒,毕竟赛场上分秒必争,怕酒jīng影响灵敏性,偶尔喝一次,大家都有点兴奋过度。
景宁用余光偷瞅他们,一个个都是大口灌,她也大喝了一口,这怪味,冰凉地滑入胃里,呛得她闷咳了几声,一阵热意从脖子烧到耳根,吃一口烫嘴的烤肉,小小地刺激一下,缓过劲儿后,过瘾。
不知不觉,她的一瓶啤酒到底了,人影灯光轻轻晃动,虚化了,像手抖着拍照对不准焦。
她目光寻找张驰,他站在护栏边,拎着一瓶啤酒,太暗了,看不清脸。
肩膀一重,倪洁靠过来,说:“下个月我结婚,你做我的伴娘啊。”
阿捷和许熙阳俩骚包,张开五指,相互抖着手指bilingbiling闪:“史上最帅伴郎团在这。”
“最骚伴郎团吧。”倪洁抓起一包抽纸丢过去。
许熙阳:“十个骑士九个骚。”
阿捷:“还有一个打石膏。”
“打石膏也依旧骚吧?”这几个太吵,倪洁懒得理他们了,对景宁说,“一定要来。”
景宁半醉,笑嘻嘻的:“好啊。”
酒劲上头,倪洁话多起来:“我看你一天天紧绷的,难受就说出来,你那个妈,说实话我也受不了,上她的课,舞团里一个个谁不怕?她一走过来,小腿肚子都抽筋,大家都叫她冰雪毒皇后。”
景宁跟着傻笑,笑着笑着,鼻腔一酸,背过头去,偷偷抹了下眼角。
“来来来,姐姐抱抱你,”倪洁一把熊抱住景宁,紧得她喘不过气,“我也怪难受的,我这年纪在舞团还没跳到主角,过几年就更没指望了,还不如趁早退出来自己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