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转过脸去,不去看德雷克愚蠢的表情,他伸出手在自己的罗宾电脑上敲敲打打。
一块画着纷繁线条的虚拟屏被投出来。
“他什么也没做。”达米安低声说道。
其实他挺无辜的,受人喜爱是他的错吗?并不是,但他利用了那种喜爱,他不着痕迹的引导着那种喜爱,让那些喜爱成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为他这个懦弱的国王南征北战。
他生怕他的声音,让那些不理智的爱离他而去,毕竟,除了她们,他什么都没有了。
资本的力量无限qiáng大,但仍然不是每个人都屈服于资本。
资本是逐利的,离开那些爱他还有什么?
他放任爱他的人一天天把事情变得更糟糕,放任他背后的资本无法无天让怨恨更猛烈——
直到资本本身受到了损害,他就像个垃圾一样被扔到一边了。他还是不敢站出来说话。
提姆沉重地浏览完,叹了口气。
“走吧。”
这里的主人只会像只yīn沟老鼠藏在最隐蔽的地方。
他们朝坚硬地墙壁撞去。
“你们——你们是谁!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们,小姑娘满脸的嫉妒和独占欲,使得她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
“停下你可悲的幻想。”达米安面色yīn沉,“可悲的家伙。”
“达米安!”提姆用不赞同的语气说道。
但他看上去神情严峻极了,他眉头皱起:“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女孩看上去更迷惑了:“我……我知道什么?你们是谁?”
她眼里盛满泪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达米安不耐烦地向前走了一步。“省省吧——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提姆谨慎地拦住达米安,“嘿,小姑娘,看看这个。”
他扔出一个微型投影仪,那小玩意紧紧地黏在小女孩不远处的地板上。
她爱的那个人的影像被播放出来,他在阳光下微笑,转而走进一个屋子,屋子里面装满了人。
——他说:“谢谢,有我。”
台下的女孩都流出感动的泪水,那一刻她们觉得自己多天的付出都有了回报,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她们都像打了jī血一样,可以为他献出一切。
他的身影被阳光分割出明显的界限,那一道阳光从他肩上洒下,他漂亮的脸和右半边身子沐浴在日光之下,他温文尔雅的微笑令她们沉迷。
他的左半边身子,包括他金子做的心,都在黑暗里。
“我们没人可以改变他!”她嘶嘶的说。
提姆淳淳劝说着:“你明知道他从不无辜。”
女孩突然尖叫起来:“他没错!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个普通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达米安发出讥讽地弹舌音。
他冷眼旁观,手中的罗宾镖蓄势待发。
提姆没理会女孩的jīng神状态:“你太愧疚了,愧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他为什么会这样,都是你害的。”
“——啊——!”
女孩凄厉的嚎叫起来,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都是她的错,都是他的错,如果她没那么偏执……如果她没向那诡异的东西许愿……
一切都太晚了,木已成舟,伤害已经做出,无可挽回。
她太爱那个人了,于是她以爱为名,掀起了一场“圣战”,可她又太弱小了,她甚至抵不过资本的一根小指头,资本的造星运动带起了这场cháo流,但她愤愤不平,那么好的人,凭什么被人意yín被人丑化?
她忘记了他以此一跃成为顶流。
于是她挥动着手里的斧头,一斧头砍断了他人对他的喜爱,那是他以此为生的根基。
然后她又挥动了一次斧头,一斧头掀掉了无辜的人的庇护所,那是一切的火线。
愤怒如同星星之火,一瞬间燎便了整块大陆。
她终日惶惶不得安稳,她看着舆论发酵,看着他被口诛笔伐,于是她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
刀太锋利,人太愚蠢。
这便是她一切悲剧的来源,邪神赐予了她无尽的伟力,她膨胀到以为自己是世界之王——
她以爱为名,迫使他只能拥有她们,回应她们,永无止境地注视着她们。
他被禁锢、被伤害、无处可逃。
他和她们一起沉沦着,有时候她获得了短暂的几分清醒,但她不能无法面对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她自己这个事实——
——你别想离开,她这样想。
我们要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邪神回应了她,好,你们成为我的一部分,你们将得到永生,我会赐予你们无尽的荣耀。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异化,她漂亮的皮囊开始腐烂发臭,她觉得她配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