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提前惹恼舒凤瑶,徒生事端,反正早晚是他的人,何必现在打草惊蛇。
“屏娘如今大了,跟我不亲近了。”袁继业故作哀怨,起身向外,“行了不逗你了,回头再聊。”
袁继业一走,祝银屏马上回头吩咐翠儿:“趁现在天色昏huáng模糊,外头人来人往,你偷偷摸到世子妃的院子外头,在那片篱笆墙后头躲起来,别让旁人,尤其是别让庆王妃身边的人看见。”
方才还黯然伤情的小姐怎么突然眼神里jīng光闪she?
翠儿一愣,不明白她的转变,更不明白她jiāo待给她的任务。
“好翠儿,”祝银屏轻轻拉起她的手,“我有一件攸关性命的事jiāo付给你,除了你谁都帮不了我。翠儿能替我办好吗?”
诶?翠儿习惯了旁人当她是小孩,什么都不和她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依赖和信任。
她歪着头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嗯。我身子小,平时走在路上都经常有人看不见我,擦着yīn影过去,应该不会被看到。只是,为什么要藏在篱笆墙后,那边墙上有个石洞,躲进去保证谁也发现不了。”
祝银屏凝眉道:“石洞不行。我要你在篱笆墙后盯着前院男人们的酒席……”
“一旦前院酒席散场,你就立刻去拍世子妃的院门。无论世子妃本人在不在,你都和她院子里管事的人说,你找不见我了,最后看见世子带我去了北园。”
第7章陷阱庆王府北园,花墙投下的yīn影里,……
庆王府北园,花墙投下的yīn影里,一道青色身影若隐若现。
“到底还是跟来了。”
陶子谦嘴角抽动了一下,似是自嘲,又似埋怨,他垂下眼眸,将万千思绪都收到心底。
上一刻,眼见着她柔软易伤的身躯被压到在火海之中,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及全身,明明四面八方都是滚烫的烟尘火焰,周身却如坠冰窖,寒凉刺骨。
眼前黑暗无光。
下一刻,再睁开眼,却已经回到了元德六年三月初十,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日子。
有那么一瞬间,陶子谦很想就这样放下。
只要今日不去庆王府,不遇到她,他还能继续过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纵然在许多人眼里,陶家是上不得台面的商人,但缺的无非就是个身份而已,膏粱锦绣,光车骏马,哪一样也不缺,何苦要高攀,反被人看低!
为着一时意动,qiáng行娶了不相配的人,到最后两个人都不开怀,倒不如就此放手,这辈子桥归桥路归路,不要纠缠……
想虽想了,可陶子谦还是一如前次,起chuáng、洗漱、穿衣、用饭,亲自到铺子里挑选了样品,然后去定远侯府,和薛达一同前往庆王府。
不管怎么说,这次也不能让她受到庆王世子□□,就当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报还她替他挡的那一次重压……
一切都和前世别无二致,连来王府路上薛达同他说的话都没变,直至在白梨浦相见……祝银屏比记忆中更美,她用着一模一样的套路,只是引诱的对象变成了……他?
这女人,到底想gān什么?
陶子谦莫名有些烦乱。
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后事情的进行,又和前世如出一辙。在他原本应该离开的时候,庆王妃身边的心腹丫鬟chūn翘找上了他,说是他带来的花样得到了众多贵妇jiāo口称赞,庆王妃也动了心,派chūn翘来叫他多留一阵子,等她自己忙完了也要挑上几匹绸缎。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陶子谦任chūn翘将他引到北园外一处空置的耳房,由于有定远侯作保,chūn翘也不担心留他一人会出什么事端,便给陶子谦添了壶茶,叫他在此处稍待,自己先离开了。
陶子谦隔窗望着北园墙头露出的一抹新绿,自斟自饮,也落得自在。看着看着,chūn翘再次出现在北园门前,身后竟然跟着先前试图勾引薛达的美人祝三娘子。
陶子谦眨眨眼,她那个小丫鬟没跟在她身边。而chūn翘把她带入园中,自己却又出来,守在北园门口,眼神闪烁,东张西望,像是在防备着有人到来。过了一会儿,庆王妃驾到,chūn翘还是没有跟着进园,依然守在门口。
哦?这又是哪一出?
陶子谦说不上原因,却已经被勾起了好奇。他一时兴起,悄悄溜出耳房,为求稳妥,还在耳房里留了张字条,说他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先行离开,下次再来跟王妃娘娘请罪。然后,他顺着墙根的yīn影,一路走到北园墙下。院墙虽高,不过上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常青藤,陶子谦有些拳脚根底在,顺着藤蔓,轻松翻入了园内。
北园尚未修整完备,许多地方还堆着木料砂石,倒是方便了他藏匿身形。园中空无人烟,只有正当中一座楼阁灯火辉煌,阁中人影寥落,纸门纸窗上映出两个身影,一雍容,一纤瘦,正是两个女子相对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