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站在桌侧,手指屈起在桌上叩叩,唐瑶才注意到他,抬头看她。
李奕:“看的什么啊这么投入?”
唐瑶观他面色发黑,知道他在太后那儿肯定又吃瘪了。
李奕把她桌上的书拿起,翻看,《阵略》。
“兵书,你看得懂吗?”原以为女子只爱看红袖添香的情爱画本,他眼前这个倒是个异类,那么娇媚的人,竟爱看大男人看的东西。
唐瑶:“臣妾识字,怎会看不懂?”她年龄小时,觉得古代著作经典一定无趣极了,可渐渐长大,才明白那些书的好看,例如兵书,讲战术的兵书她不爱,但讲战略的,引她入胜。虽一字之差,两种著作却大不相同。
讲战术的专业些,讲战略的那就放之四海而皆准,可以用在大多数领域,其中jīng要在哪个时代都不落伍,这里头都是古人的智慧,若能做到,真有一字千金之效,只是大多人都做不到罢了。
《阵略》就是侧重战略的,唐瑶看它就像看成功学一样。
唐瑶喜欢把成功学归位jī汤,虽然这么说,有时候她也控制不住的爱喝jī汤……
李奕呵笑一声,“你看得懂,可惜你不是男儿,否则朕封你个将军,让你去带兵。”
唐瑶攀着他,在他耳边道:“臣妾若是个男儿身,陛下才可惜吧……”温香入体,吐气如兰。
李奕的眸色变深,呼吸一紧。
咬牙道一声:“妖jīng。”扣住她的腰和后脑吻了过去,吸汲着香甜。
过了好大会儿停下,两人都有些气喘,唐瑶看着她,眼眸晶亮,兀的笑了,声音清脆悦耳。
李奕也弯了弯唇。
唐瑶拉着李奕坐下,她站在他身侧,弯腰,将《阵略》翻到她刚看到的那页,“皇上若无事,可帮臣妾念念?”
巧了,那一页是调虎离山。
李奕笑道:“爱妃妙人,正有此意。”不知他的意是哪个意。
李奕在冰泉宫乱了三日,不曾临朝,朝中动乱,部分朝臣称病罢朝。
第三日,姜维来宫拜见,跪于御乾宫外,不见圣上,不肯离去。
第7章皇上更艰难
抄手游廊,唐瑶着一身曳地纱裙,坐在游廊下,一手放在游廊横栏上,一手抚脸,看向闲庭,脸上是少女的轻松惬意,又有少妇的妩媚多情。
前方亭下,石桌上置宣纸,李奕手握软豪,正工笔细描,时不时看向唐瑶,流畅的线条,饱满的色彩,显现在画上,正是一幅美人图。
丹青素描,赏花作画,是古人的娴雅事之一,但唐瑶并不轻松。
早在好几个时辰之前,就有宫人来报,姜维大人等在御乾宫前,姜维是当朝重臣,李奕这么晾着他,恐怕不太好。
等有人再来通报,唐瑶坐不住了,不顾李奕会生气,起身朝李奕走去,伸手夺了李奕的笔拍桌上,残墨滴淋漓在石桌上,晕开。
德祥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道这贵妃娘娘,太大胆。
李奕挑眉看了她一眼,倒不怒不气。
唐瑶缓了缓,道:“臣妾冒犯,还请皇上赎罪。”她行了礼。
“你还知‘冒犯’二字?”
唐瑶被他说的,抿了抿唇,又道:“事有轻重缓急,姜御史在御乾宫外侯君,正等皇上召见,皇上可倒好,还有这般闲情雅致。”
“朕这般闲情雅致,画的不是爱妃吗?”
“多谢皇上抬爱,臣妾无福消受,皇上快去办政吧。”
宫人端上水,李奕不慌不忙的净手,唐瑶让众人退下,跟在他身后说:“姜大人是这三日里第一个来找皇上的,他已摆明态度,皇上不该让他等太久,伤了老臣心。”
她有些怜他,十二岁登基,上面没人罩着,本该是他后台的舅舅,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贴身的太监也是太后的人。如今无人可用,身边连个和他说政事的人都没有。
大臣若相他,便是站在了权倾朝野的尚书令对面,比起投靠无实权的皇上,更多人愿意背靠权臣,如今有一个来找他了,他却不知这人肯帮他几分。
宫外是尚书令的人,宫内是尚书令的眼线,步步维艰,没有把握的人,他肯定不敢冒险一用。
罢朝也好,晾着重臣也好,都是试探,让可用之人,主动来找他。
用自己打幌子,不过迷惑太后和宁家一党罢了。
她在现代这个年龄,还在上大学,可他已经做七年的傀儡皇帝,每天想的都是权谋策略。
但姜维等够久了,还是第一个出头的,唐瑶觉得他该去见见了。
他身边既没有能对他说这些话的人,她就和他说这些话,不管会不会得罪他。
李奕:“既然如此,那就,见见他。”他回头对唐瑶笑笑,眼神虽平和,但唐瑶知道隐藏在平和之下的波涛和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