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一听到皇帝拍桌子,吓得一哆嗦。再听到皇帝张口骂段星,李公公的脸都青了。
他实在是不得不佩服这位世子殿下,人都不在京中,远隔万里也能将陛下给气的拍桌子。
这份功力,他在皇宫伺候了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这么一个人。
皇帝恨的咬牙切齿,拽着那封信恨不得两把撕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对李公公道:“你说这混账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为何要把家书夹在战报之中?这种荒唐事,古往今来就没有吧?”
李公公嘴角抽了抽,试探的道:“世子殿下可能是认为战报比信差快,且安全。”
皇帝怒吼:“八百里加急,当然又快又安全!”
李公公:“……”
“那他也不能这么做啊!”皇帝咬着牙,道:“他这是把战事当儿戏了吗?”
李公公不敢说话,垂着头当鹌鹑,生怕自己张口说话惹怒了暴走中的皇帝。
皇帝将手中的信一扔,冷声道:“拿出去扔了,惯不得他那无法无天的臭毛病!”
李公公看了眼那封信,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蹙眉看他,说:“你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李公公陪着笑脸,小心的道:“那日城墙之上,你也看见了。这位世子殿下啊,对世子妃那时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真是不知怎么疼才好了。他在战报中夹家书确实不对,但是他也是太思念世子妃了……陛下,世子殿下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向来就是个浑不吝的。”
顿了顿,李公公又道:“陛下将这家书扔了是没问题,但是等世子殿下回来了,怕是要不依,到时候跟陛下闹起来……”
后面的话李公公没说了,但是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段星混起来敢往皇帝榻上送美人,到时候闹起来,怕是绝对没好事。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头疼起来。
他被段星折磨的快精神衰弱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咬牙切齿的道:“若不是朕还用得着他,朕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公公讪笑,不敢吭声。
皇帝看了看那信封,最后甩给李公公,道:“派人送去越王府。”
李公公连忙接过,道:“哎,奴才这就去。”
李公公捧着信出了御书房,这才松了口气。
这封信若是保不住,等段星那煞星回来,怕是谁都没好日子过。
喊过一个信得过的小太监将信给对方,嘱咐道:“送去越王府给世子妃!你可得小心点,这封信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脑袋就别想要了。”
小太监吓了一跳,捏着信封的手抖了一下,战战兢兢的道:“奴才、奴才一定小心。”
说罢,双手捧着那封信,就像捧着圣旨一般,直奔越王府。
小太监一路连个停顿都不敢,直到进了秦艽的院子,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将信呈给秦艽,恭敬道:“世子妃,陛下命奴才将此信转呈世子妃。”
秦艽蹙眉,看了眼那空白的信封,问:“敢问,这是谁的信?”
小太监讪笑,说:“陛下只让奴才转交,至于里面是什么……奴才不知道,也不敢问啊!”
秦艽一顿,伸手将信封接过来,又顺手赏了银子,道:“辛苦公公跑一趟,一点心意,公公拿着吃茶。”
小太监一愣,随后忙笑着道:“世子妃言重了,都是奴才该做的。”
秦艽笑了笑,命商路客客气气的将人送了出去。
秦艽拿着那封信进了屋,看了半晌,这才拆了那空白的信封。
谁知,信封中还有信封,不过有了字。
当‘吾妻娇娇亲启’六个大字印入眼帘,秦艽竟是差点哭出来。
一个月,段星一去杳无音讯。她不敢想,更不敢问。
如今,突然见到这封家书,秦艽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她深吸一口气,极为小心的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
信纸足足写满了两张,将信封塞的鼓鼓的。
秦艽拿出信纸,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秦艽红着眼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倒像是发了癫。
段星的字如其人一般,漂亮,狂放不羁。
一开头,他还正正经经的问媳妇儿好,问父母好,甚至问了小宝。
可越到后面,内容便越发的不正经,看的秦艽面红耳赤!
她捏着信封看了好几遍,几乎都快背下来了,这才小心的将第二张信纸收好放进箱子里,拿着第一张还算正经的信去了越王的院子。
段星来了家书,当告诉越王和越王妃才是。
谁知,秦艽还没进院子,便听到了争吵声。
秦艽脚步一顿,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此时进去怕是不太合适。
想转身就走,却听里面越吵越厉害,听起来像是要打起来了一般。
秦艽不放心,捏着那封信进去了。
一进去,便听越王妃正和越王吵嚷,似乎是气的狠了,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越王也不搭腔,闷着头让越王妃骂,就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秦艽轻咳一声,上前道:“母妃,这是怎么了?”
见秦艽过来,越王妃没再骂。她侧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道:“没事!娇娇,你怎么过来了?”
秦艽没再问,而是拿出段星的家书递给越王妃,说:“母妃,世子来信了。”
越王妃一愣,随后忙拿起那信,激动道:“真的?都一个月了,他终于来信了。”
她抓起信封仔细的看着,越王也把脑袋凑过去,有些渴望的道:“我也看看,快,给我看看。”
越王妃侧过身子,没好气的道:“你走开,不给你看。”
越王简直气极,道:“段星也是我儿子,他的家书我怎么就不能看了?”
越王妃:“反正就是不给你看!”
越王:“你……”
“父王,”秦艽忙道:“这封信我会背,我背给你听?”
越王一愣,随后有些讪讪的,道:“没、没事,不用这么麻烦,等她看完我再看。”
说罢,一脸郁闷的坐到一边去了。
秦艽松了口气,有些不明白,怎么一向恩爱的夫妻竟是开始吵架了,还吵的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