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盯着秦艽看了几眼,确定没在秦艽的脸上看到一点羞耻的表情,有的只是无辜。
好像这样的传言对她来说不痛不痒一般。
皇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沉声道:“那你不能将你那护卫赶走?”
秦艽眨眨眼,然后用异常严肃的表情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我那护卫长得是真好看,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当然了,最重要的不是他好看,而是他能力出众。有他在身边,民女才有安全感。”
皇后眼角不怎么明显的抽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道:“即便留着他会坏了你的名声,你还是要留着他?”
“名声哪有小命重要?”秦艽一本正经的道:“有他保护,我小命无虞。没他保护,我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皇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秦艽无辜,睁着一双大眼看着皇后。
见皇后长久的沉默不说话,秦艽倒是忍不住了,反问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愿意接纳我这种名声不好的人吗?如果太子殿下愿意,我……”
“你先下去,”皇后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此事,容本宫再考虑考虑。”
秦艽似乎还有点失望,低声说:“如此,那民女先告退了。”
她站起身来,晃了两下,才转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等她一走,皇后身边的女官便嫌弃的道:“满身铜臭,除了那张脸,真的是毫无可取之处。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能进得了宫门?”
皇后嗤笑一声,道:“可人家会投胎,有钱啊!”
那女官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不就几个臭钱?”
“可咱们就偏偏缺啊,”皇后缓缓的叹了口气,说:“你看陛下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吧?实则,国库空虚,半夜为了那些臭钱愁的睡不着呢。”
那女官沉默下来,最后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也不知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让她有这么好命。”
皇后笑了笑,站起身来,说:“这事儿且看着吧,还没完呢!”
———
秦艽一瘸一拐的从皇后的大殿中走了出来,还没走多远,一个人影便飞快的到了她的身边。
“如何,她们可有为难你?”段星一只手抓着秦艽的手腕,紧张的道:“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伤了?”
秦艽看了眼段星,又看了眼段星抓着自己的手腕,再回想起自己之前在皇后面前说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说:“外面谣言漫天,你倒是不避讳。”
段星皱眉:“什么谣言?”
秦艽:“咱们两不清不楚的谣言。”
段星眼神闪动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不算谣言!”
秦艽:“……”
他们两,还真是不清不楚。
从上辈子开始,到这辈子,牵扯不清。
她无言,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没将段星推开了。
段星低头看她,再问:“你哪里不舒服?”
秦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说:“腿疼,膝盖疼。”
段星:“……”
秦艽继续道:“脚也疼。”
段星还未忘记秦艽那特殊的怕疼的体制。
前世,秦艽总是因为一丁点的疼痛而难以忍受的掉眼泪。
这一世,她好像没在那么轻易的掉眼泪了。
段星也一度以为,秦艽那特殊的体质随着脱胎换骨都变好了。
可他仔细看了看秦艽的双眸,才发现对方并不是不怕疼了,只是学会了隐忍。
那双眼睛红红的,看着明显是要掉眼泪的样子。
段星只思考了一秒,便直接将秦艽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秦艽被吓了一跳,手却下意识的勾住了段星的脖子。
“你做什么?”秦艽四处看了看,低声说:“宫中到处都是耳目,你这般动手动脚,叫别人看了去。到时候,又要说我与你不清不楚,我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段星目视前方,大步往前走,淡淡的道:“你还怕别人看吗?”
秦艽:“……”
段星:“你与我不清不楚的名声不是早就有了吗?你若是在乎,何必还将我带在身边?”
秦艽轻咳一声,微微偏过了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她倒是宁愿这不清不楚的名声传的再难听一点。
两人这样大摇大摆的穿过宫廷出了宫门,谁知段星还没将人放下,便被宫门口的人盯上了。
“你们还真是明目张胆啊!”杨政站在宫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段星抱着秦艽的手臂上,咬牙切齿的道:“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收敛,是彻底的不要脸了吗?”
段星原本是想将秦艽放下的,可一看见杨政,他不但没放下,抱着秦艽的手还收紧了几分。
段星不吭声,只拿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杨政。
杨政气的脸色青白,张口便骂:“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还敢……”
“杨公子!”秦艽皱着眉头,冷冷的打断杨政的话,沉声道:“注意你的言辞!”
杨政怒视秦艽,厉声道:“秦艽,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能让一个奴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搂搂抱抱?你、你这样,叫别人怎么看你?”
他激动无比,那样子颇像是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气急败坏的丈夫。
秦艽伸手拍了拍段星,说:“放我下来。”
段星看了杨政一眼,抱着秦艽没松手。
秦艽眼睛一瞪,沉声道:“你跟他赌什么气?放下!”
段星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将她放下了,只是仍旧贴着她站着,没有要退开的意思。
秦艽本想往前走一步,可刚一挪动,双脚便钻心的痛,双腿更是有些发软。
她立刻站住了,没再挪动半步。
“杨公子,”秦艽盯着对面的杨政,沉声道:“我不知廉耻,没有教养,大庭广众之下与个奴才搂搂抱抱不清不楚。我名声难听,月凶无点墨,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但是,这一切与你有什么关系?”
杨政:“我……”
“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我管不了。”秦艽淡淡的道:“但是同样的,我想做什么,别人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