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检查一番,除了胃,基本哪哪都有问题,还外加发烧感冒。
病房内,江临故正极其烦躁地想要让讲笑话就为了逗他开心的陆泽意闭嘴,听见动静一转头,突然就愣住了。
“临故,你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廖秋思是江临故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看到此时江临故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安黎跟在廖秋思身后进去,一抬眼就和江临故对上了视线。
这一刻,她也愣住了。
本以为秦书娴说的都是夸张过的,却没想到事实真的如此。
病chuáng上的江临故穿着自己的睡衣,脸色比起平时更白,不是健康的白,而是病态的,没有任何jīng神的白,因为长期没有睡眠,他的眼下有浓浓的一片青灰,映衬着眼窝都更加的深了,而那平时都带着淡粉唇色的薄唇,此刻竟是无一丝血色。
仅一夜没见,他好像就瘦了一圈。
安黎不自觉地攥了下手心。
“安黎你在那站着gān嘛呢,过来呀!”廖秋思说,“你这人也真是,自己老公都病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天天不着家了。”
安黎瘪了瘪嘴,还没说话,病chuáng上的男人就开口:“妈,不怪黎黎,是我瞒着她的。”
他的嗓音一开口就沙哑地不行。
廖秋思心疼极了,连忙忘记了安黎。
陪着坐了会儿,廖秋思因为明天要赶飞机,现在必须得回家收拾行李了,便让安黎留下来好好照顾。
廖秋思走后,病房内重新安静下来。
安黎坐在病chuáng边,和江临故大眼瞪小眼,而陆泽意则缩在角落的沙发,尽量让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
从进来到现在,安黎始终没说话,江临故看着她,心一下一下沉入谷底。
安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倏地笑了一下。
“不吃饭,不睡觉,空腹宿醉,江临故你可真行,听得我都想给你鼓掌。”
陆泽意在后头听愣了。
“你想怎么闹,想做什么我其实不想管,但是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事能不能成熟一点,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还是无心的,但是江临故我想告诉你,你现在不仅仅只是江临故这么简单,你还是你家人的孩子,是江晟的顶梁柱,你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你可以伤心了就颓废,但是这是很无聊的一种做法!”
安黎走上前,动作火爆地拉起chuáng上的餐桌,保温盒啪的一声放在餐桌上,然后打开,拿出小米粥和勺子放在江临故面前。
安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意。
“别自己的身体当赌注,我不会因为你这样就可怜你。”
“听明白了么?”
陆泽意直接听傻了。
这怕是第一个敢在江临故面前指着鼻子骂他的人了吧。
陆泽意看了看江临故,只见后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说完,他抬手拿起餐桌上的勺子,捧着碗开始喝粥。
陆泽意一个踉跄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好家伙,他劝了江临故多久,连一口水都没见江临故喝,反而现在被安黎骂了这么一顿后连饭都开始吃了。
这双标简直了。
安黎就这样站在chuáng边,说完那段话后就再也没说一个字,也没上前帮忙,就看着江临故一碗小米粥给吃了个一gān二净,然后她继续一言不发地盖上保温盒盖子,东西收了起来,拎上包就准备走。
江临故终于急了,“黎黎!”
安黎停住脚步,背对着他,没回头。
“你明天还来吗?”
这话一问完,江临故就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
生病的事情不是他刻意做出来给安黎看的,他其实根本不想让安黎知道他生病,因为他不想用这种方法让安黎心疼他从而回心转意,但是,如果他生病就可以见到安黎的话……
他甚至卑鄙地希望自己可以病的久一点。
安黎拎着保温盒站在门边,片刻后转过头来。
“我不喜欢看见病秧子,等你出院了再说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就离开了。
安黎走后的两分钟内,病房内都没有一点声音。
陆泽意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他走到病chuáng边,看见江临故没有丝毫的失落和生气,反而唇角上扬,眼底有了熠熠星光。
“□□,你咋了这是,生病生傻了啊?”说着,陆泽意就伸手去探江临故的额温。
江临故偏头躲过。
他勾了勾唇。
“我很开心,今天见到她了。”江临故说,然后他躺下身,拉上被子,“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陆泽意:“?”
这才几点。
指尖还有刚才不小心触碰到安黎手腕的余温,江临故闭上眼,轻声说:“我要早点病好,这样就能早点再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