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桂花愣住了,半天后尖叫,“你胡说,孩子就是陈家的!”
张守财冷哼,“你们娘儿两个发梦,眼睛都被富贵迷住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栽赃陷害人家?就算不去鉴定,人家就是不认,你有什么办法?你说人家去了河边人家就去了?趁早说清楚,别一条路走到黑,你要是耽误你弟弟的婚事,我剥了你的皮!”
张福霞呆愣住了,半晌后嘴里仍旧反复念叨,“就是他的,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彭桂花见女儿这样子,觉得这话不对劲,心里也怀疑起来,“福霞,你老实说,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要是再敢骗我,你就带着这个野种给我滚出去!”
儿子是彭桂花的命根子,她之所以这样热切地想姐妹易嫁,还不是为了儿子考虑。
张福霞忽然又变得神神叨叨,“就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我还怎么活?”
张守财一听这话就有鬼,又劈手抽了她一个嘴巴子,“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也别嘴犟了,明天跟我去医院把这孩子打了,就说流掉了。回头我去远一些的地方给你说个人家,瞒一瞒也能瞒过去。”
张福霞忽然恐惧起来,孩子现在就是她的保护/伞,如果孩子没了,不论是陈家还是张福永,都不会要她了,她所有的计划都要泡汤。
不管是陈家还是张福年家里,都不能说打孩子的话,但张守财说了,那就是真的要打了。
张福霞被这一巴掌打醒了,顿时哭了起来,“爸,我求你,别让我打孩子。”
张守财坐了下来,声音放缓,“我难道想让你打孩子,都五个多月了,打掉了你也得去半条命,搞不好以后再也没孩子了。你之前说是陈家的,我和你妈给你争取,为你闹,可你却骗我们。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孩子要真是陈永康的,他能这样心宽?人家根本就是没做过,心里底气足,你真要等去做了鉴定,然后全家跟着你丢脸,你兄弟一辈子打光棍?”
彭桂花也动摇了起来,“福霞,我最后一次问你,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是陈永康的,我拼死也给你挣来个好前程。”
张福霞又哭了起来,“你们都要bī死我啊!”
张守财bào怒,伸手把旁边的椅子摔烂了,“现在是你要bī死全家!你一个大姑娘怀了孩子,放在别人家早悄悄打了,我和你妈为了你和你兄弟考虑,拼着丢脸也没bī你打孩子,你却把我们当狗耍。”
彭桂花拉着张福霞的手,“福霞啊,你快说吧,不管是谁的,只要家里过得去,赶紧嫁过去,等日子过好了,再生几个孩子,也说不上丢人。你也看到了,陈永康和张福秀那么好,你插不进去的,背后还有个心狠手辣的张福年,如果孩子不是陈家的,光靠耍心眼,咱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张福霞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这一哭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她哭的越久,张守财的心就越沉重,他知道,这件事儿不能善了,陈家和张福年不会放过自己家里,这个时候,只能把孩子的亲爹揪出来,两家一起承担。
张福霞哭累了,平静了下来。
张守财叹了口气,“福霞,算爸求你,这事儿咱们家抗不过来,张福年和陈永康联手,咱们公社唯二的两个大学生,要是一起下狠手,咱们全家都得去半条命。到了这个时候,求你救一救你兄弟吧。”
张福霞抬头,“爸,从小到大,福典是心头宝,我就好像一棵草。”
张守财沉默了一会儿,“这是我和你妈的错,你不该为了这些小事情不把自己当回事。各人有各人的命,要是你一直好好的不闹,现在也说了个不错的人家,养两个孩子,热热闹闹的过日子多好。”
张福霞冷笑,“难道我就该被张福秀踩在脚底下?样样不如她?”
张守财也冷笑,“你要是想和福秀比,那没办法,福秀从一生出来就比你命好。她爸是支书,我是社员。她兄弟是大学生,你兄弟是个种田的。她男人是大学生,你男人怕是个黑了心肝的。人活着难道就是为把别人踩在脚底下?要这样说,咱们队里上百条汉子,个个都比不过杨队长,我们都去死了算了?”
张福霞被怼的哑口无言。
彭桂花有些不耐烦,“你快说吧,再不说,听你爸的,明天就去把孩子打了,回头去北边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这样磨了两天,张福霞终于吐出了实话。
张守财先是呆愣住了,然后bào怒,抄起一把铁锨,直奔张福永家里,先把他家里砸了个稀烂,然后揪着张福永狠狠打了一顿。
他一边打一边骂,“畜生,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