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吃了,过年的时候就少了六斤鱼。六斤鱼啊,够他招待三桌客了!
话转另一头,张福年从杨队长家里出来后,直奔张守银家。
张守银见到张福年来自己家里,吃了一惊,“福年,你来了!”
张福年笑着问他,“五叔,您现在有空没?我想请您帮个忙。”
张守银笑,“什么忙,除了借钱借粮没有,其余的尽管说!”
张福年直接了当,“五叔,我家大huáng逮了只兔子,有个好几斤重呢,我想请您帮我杀兔子,我姐不敢杀,我也没杀过。”
张守银的爸原来是屠夫,他小时候经常看他爸杀猪,略微懂一些,杀只兔子还不是轻轻松松。
张守银立刻一拍大腿,“你家大huáng可真是条好狗,明儿它下崽,一定要送我一个!走,一只兔子而已,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处理的好好的。”
叔侄两个一起说说笑笑到了张福年家里。
张守银一见到那兔子就惊呼,“这兔子可真不小!”
张福秀正发愁呢,她杀过jī杀过鱼,从来没杀过兔子呢,没想到弟弟把守银五叔来了。
张守银立刻吩咐张福秀准备东西,刀、碗、清水、盆子,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张守银让张福秀走了,他带着张福年一起忙活。
叔侄两个一起动手,半个小时不到,就把兔子处理好了。
gān完活,张守银洗洗手就要走。
张福年趁他洗手的时候,用刀切了三分之一的兔子肉给了张守银,“五叔,您忙了半天,怎么能空手走,这点兔子肉您拿回去也能炒个盘。”
张守银把手在身上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杀了个兔子,你给我这么多肉做什么。”
那兔子杀完了少说还有三斤肉,张守银这一块,差不多也有一斤了,一斤肉可不少了。
张福年不仅是酬谢他帮着杀兔子,还有上回跟着去公社给妹妹看病,若不是有他跟着,张守树肯定不会老实出钱,说不定路上还要欺负他和姐妹们。而且,以后说不定随时还要请他帮忙。家里没有父母,能多得几个族里长辈的看护也是好事。
张守银接过兔子肉,“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福年把他送出了大门,然后又立刻返回来,把兔子肉又割了一半,对张福秀道,“姐,你在家里等我,我去福林家里。”
张福秀懂弟弟的意思,也同意他的做法,“你去吧,等会回来吃晌午饭。”
张福年找了张纸把兔子肉包好了,然后去了张守金家里。
张守金一家人听说兔子是大huáng抓的,都惊奇不已。
马金花还和张福年开玩笑,“你们可要给大huáng吃两块肉,不然下回它就不抓了。”
张福年稍微坐了坐就要走,马金花喊住了他,给了他两块千张豆腐,“拿回去炒个菜。”
张福年毫不客气,“多谢二娘。”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张福秀已经把饭焖上了,正在处理兔子肉。她准备把剩下的兔子肉炖了,加些胡萝卜。
张福年把手里的千张豆腐给了姐姐,“姐,二娘给的。”
张福秀高兴地接过了豆腐,“留着明天吃吧,今天有兔子肉呢。”
张福年跑到灶门下烧火,摸了摸大huáng的头,“等会儿给你吃两块。”
大huáng高兴地摇了摇尾巴。
当天中午,姊妹三个就着兔子肉吃了顿饱饭,还剩下些肉汤,张福秀准备留着晚上下面条吃。
下午,张福年不准备出去了,他在家里看张守金给的那本书。张福秀现在白天基本上不睡午觉,趁着白天有光亮,她手下忙活不停,弟弟妹妹的衣裳鞋袜都需要她打理。
张福芝只能和大huáng玩。
安静的午后,外头北风呼啸,两条鱼带来的风波已经被一顿兔子肉带走。张福年不去想那两条鱼,他今天也算给了张守树家里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去防着族里所有人吧。
堂屋里安安静静,忽然大门外传来一声喊,“福秀,福年!”
张福秀愣了一下,然后惊喜道,“福年,是舅舅,舅舅来了!”
说完,她把手里的活儿往旁边一放,立刻冲了出去。外头,周舅舅提着一个大筐子站在门口。
张福秀又高兴又激动,“舅舅来了。”
周舅舅笑着点头,“要过年了,我来看看你们。”
张福年也出来了,看着面前三十多岁的舅舅,他有些神情恍惚。记忆中的舅舅总是弓腰驼背,父母不在之后,舅舅没少照看他们,周家那么艰难,他还经常从牙缝里省一些东西来接济外甥外甥女。
周舅舅见张福年有些发呆,主动喊了一声福年。
张福年回过神,“舅舅来了,快进来烤烤火。”
周家离这里近三十里路,周舅舅提着筐子走了好远,脚上的鞋子都湿了,张福秀赶紧给他找了一双张守玉原来穿的鞋让他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