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念了几句,他便忽然停下,睁开双眼,似是有什么疑惑,随即他抬手点在一人眉间,灵力探查过后,他收回手,喃喃自语,“竟被夺取了魂魄。”
难道这里有噬魂妖?可这妖许久没有出现过,镇妖塔内绝不可能有这妖怪。
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林休宁没再深入,他一路退回到符溪城外,才幻出水镜与人联络。
“情况如何?”舒禹问。
林休宁回答道:“整个符溪城无一活口,城内皆是妖魔。”
“什么?”舒禹叹了一声,“想不到情况竟如此糟糕,你去绯家看过了吗?”
林休宁摇头,“绯家位于城中,妖邪太多我无法靠近,也不想打草惊蛇。”
“如此,我这便去禀告掌门,三宗联合弟子前来除妖。”
“剑宗与青谒宗离得太远,我担心城内妖魔扩散到周边,”林休宁提议,“不如我先去飘渺宗借人,先派一支队伍守在周边,防止妖魔流窜。”
“这样也好。”舒禹忧心忡忡地摇头,“也不知当日是谁传信来剑宗的,大抵是凶多吉少了吧。”
......
第二天清晨,乔然醒了过来,五识回归的第一个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钻心的疼痛。
她缓缓睁眼,望着床上的帷幔出神。
这是哪儿?
浑身的力气还没恢复过来,脸上也是一阵僵麻肿胀的感觉,她动了动脖子,正想起身,就被一个白色的东西晃了眼,吓的泄了力气又躺了回去。
原来是个小纸人,样子憨厚,站在被子上面双手往下摁着。
“你是让我好好躺着?”乔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因为许久未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小纸人双手叉腰,点了点脑袋,随即,又指了指乔然,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乔然看懂了它的意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了一圈,摸出来一条用绳子系着的方形黑玉,极小的一块,上面还雕刻由精美的图案。
“这是你的主人留下的?”
小纸人跺了跺脚,胡乱比划一通,这次乔然实在看不懂了。
小纸人有些着急,慌乱地跳下床去,几步就跑到门口,从夹缝里溜了出去。
乔然恢复了些体力,艰难地爬起身,不小心扯动手臂上的刀伤,又是一阵酸爽,尤其脚上的伤最难忍,她掀开被子一看,双脚被捆成了个粽子,脚底火辣辣的,似乎是烧伤。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日的大火,仿佛一口就要将她吞噬,最后她和蒋奇一起掉下了悬崖。
是蒋奇救了自己吗?他在哪里?
她隐约记得昏迷时有个人在她耳边说话,语调轻缓,格外的温柔。
在床边坐了一会,她才尝试着慢慢站起来,挪到桌边,想要给自己倒杯水喝。
正在这时,客栈的老板娘推门进来,“哟,姑娘你醒了。”
看到乔然在倒水,老板娘连忙扶她坐下,“快别站着,你重伤未愈,应该卧床休息。”
“幸好你醒过来了,看你伤的那么重,我还担心救不过来了。”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倒了杯水给她。
“多谢。”乔然接过水,小口地喝起来。
老板娘顺便在凳子上坐下,看着乔然喝水的乖巧模样,不由地说:“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记得那位公子带你回来时,小脸都泡浮了,皱皱巴巴的,幸好没了毁了这副好容貌。”
听见小脸泡浮了几个字,乔然差点被水呛到,她就着杯子里的水,看了看自己目前的样子,还是有些余肿未消,比之老板娘说的那个状态应该是好了不少。
“你说的公子就是救我回来的人?”乔然终于逮到机会问老板娘。
“是啊。”见她目露疑惑,老板娘恍然大悟,这位姑娘一直昏迷,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笑着解释:“这里是客栈,我是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位顶俊俏的仙长将你救回来的。”
“仙长?他还带着其他人回来吗?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黑衣,圆脸不太爱笑的男人?”
老板娘回忆了一下,“没有,只带了你一人回来,怎么...姑娘不认识他吗?我见他似乎是认识你,照顾十分细致呢。”
乔然有些好奇,她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物,难道是骆鸣意?
这个可能在她脑海中闪过一秒就被她否定了,也许只是一个碰巧救了她的人而已。
“那这位仙长现在何处?我想谢谢他。”乔然问。
这时,纸人爬上桌子,又是一番手舞足蹈,老板娘猜测道:“它是想说,那位仙长已经离开了吧?”
纸人点点头,高兴地蹦了蹦。
“离开了?”
老板娘笑的和蔼,“是啊,他昨日一大早就离开了,似乎是有急事,走之前还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说是一两日就会回来。”
乔然略微思索,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了老板娘一些事。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名叫月光城,离符溪大概一日的距离,她掉下山崖落入水中,随着淮河水一路漂流,竟飘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那......你知道符溪城吗?”
“符溪城谁不知道,四大世家之首,捉妖世家,响当当的名号。”说完,老板娘又道:“不过我们月光城也不错啊,仙宗脚下第一大城,经常会有仙人来城里逛的。”
乔然眼神一凝,急忙追问:“你说的仙宗可是飘渺宗?”
“是啊,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我们月光城......”
乔然没有听老板娘说话,提起符溪城,老板娘面色自然,说明符溪的情况还未传出来。
她当日传信去宗门,宗门一直未有回复,到底是没有收到,还是根本不当回事?
不管如何,她要赶快去宗门报信,将符溪的妖魔消灭,绯家已经因为误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能再有更多的百姓受伤害。
当日父亲嘱托她,让她去宗门求助,找到二叔绯夙回来救绯家,她答应了就要做到。
她虽然不是真正的绯颜,借了她的身体这么久,有些羁绊早就甩不掉了。
老板娘话头一开就止不住,直到说的口都干了才停下来。
乔然顺手递了杯水过去,老板娘接过一饮而尽,看着桌子上的纸人目露好奇,“这个纸人也是那位公子留下的吧?”
老板娘眼睛咕噜噜地转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些仙家的小玩意儿做的可真有意思,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将它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