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东西,陆七带着乔然来到了外门弟子的集舍,外门弟子都是四人一间房,只有内门弟子才会有单人的房间。
与陆七分别后,她找到自己的房间,分给她的房间在走廊外侧。
里面还住着两个人,她站在在门外就听见两人大声说话的声音了,等她她推门进去之后,两人却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古怪,时不时偷偷用余光打量她。
她没什么私物,身上有几瓶治伤的丹药,还是二叔走之前给她的。
全身就一个包裹,和手上抱着的在新人处领的被褥等物,“劳驾,能把脚挪开吗?”
屋子里面一共有四张床,一边两张床,中间是走道,但她们一个人就占了两张床,床上堆满了杂物,一人甚至把脚翘在另一张床上。
“你让我挪我就挪,岂不是很没面子?”女子长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但却长了一张嘴。
她今日除了在山脚与祁思思起了矛盾,也没得罪过谁。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在一旁的柜子上看到一块白色铭牌,这东西她在祁思思身上也看到过,乔然心下了然。
说来也真是巧,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笑眯眯地抬起头,“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谁给的。”说完,她上前一步,一脚踹开了她的腿,将床上的东西一应挪到了隔壁床上。
看着不轻不重的动作,丹凤眼女子却差点痛呼出声,她收回自己的腿,抱起脚心疼地揉着,脸都快皱成橘子皮了。
对面的女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倩倩你怎么了?”
叫倩倩的女子没答她的话,揉完腿,气愤地站起来,“你居然敢随便乱动我的东西?”
乔然弯腰铺着床铺,没什么表情地回:“既然你不肯收拾,我就帮你了,不用感谢我。”
“呵,别给我逞口舌之快,马上跟我道歉!”倩倩站到乔然面前,一把扯过了她的被子。
她刚刚叠了半天的被子就这样被她弄乱了,乔然眼神冷飕飕地瞟了她一眼,“你确定要跟我辩论一下谁对谁错?”
倩倩一阵心虚,确实是祁师姐交代她们找她麻烦的,但那又如何,她一个靠走后门进入宗门的小菜鸟,凭什么跟她叫板?
想到这里,她气势又足了些,“既然你不道歉,那我就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倩倩手上凝聚灵力朝乔然打过去,乔然眼神一凶,侧过身拿住她的手臂轻轻转了方向。
那道灵力飞出去打偏了方向,正好打在对面女子的床架上,对面的女子本来端坐在床上,被这道攻击吓的直接蹦起来,“啊。”
再回头一看,床架上已经凹陷了一大块。
“王嫣你没事吧?”倩倩忙跑过去看她。
乔然翻出刚刚领的书,念了起来,“弟子守则第九条,无故损坏公物,应照价赔偿。”
王嫣倒是没有倩倩那么脾气火爆,看起来比较柔弱,她眼睛里含着热泪,斥诉乔然:“你说什么?”
差点被误伤,她居然不道歉,还让自己赔偿公物?
乔然冷静地回头,“我的意思是,我只想在宗门好好度过这段时间,若你们想搞什么小动作,趁早就歇了这个心思,咱们互不为难最好,否则我也不是好惹的,懂?”
王嫣被乔然的眼神吓了一跳,倩倩还想为她出头,却被她拉住衣角,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们不找事,乔然自然不会与她们为难,快速地收拾好床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夜晚最适合隐藏身形,一道黑色的身影在林中极速穿行,快的如同一道残影。
月光城内,夜空中影星稀月,凉风习习。
客栈老板在店外吹够了凉风,打着哈欠正准备打烊,忽然一阵冷风扑面,他被风吹的一个机灵,正准备关门就看见门口出现一个黑衣男人。
“公子?”客栈老板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夜里冷风吹久了,脸被冻的有些僵,林休宁冷着脸问:“天字二号房的姑娘醒了吗?”
客栈老板顿时感觉不妙,连忙道:“那位姑娘在您走的第二天就醒了,紧接着就离开了。”
“离开了?”林休宁清冷的眉头拧起,“可知她去了哪里?”
“这个不知道,不过她留了一样东西给您。”老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袋递给他。
林休宁伸手接过,顺手打开袋子,只见里面放着一锭硕大的金元宝,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金色的光芒惹人瞩目。
“这......”客栈老板往里喵了一眼,想说什么,又噎了下去,只道:“这位姑娘可真大方!”
林休宁看着这锭金子出神,神情莫测。
但客栈老板察言观色多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五官失措,不知何处。
老板闷声笑了笑,转头去做事了。
林休宁站在原地,眯了眯眼,他的悉心照顾就值这一锭金子?上次不辞而别就是用银钱解决,这还真像是她的风格。
只是,被人用银子打发的感觉,为何这般......让人不爽。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让她拖着病体也要去做,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伤的很重?
他亲手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不是让她这样糟蹋的。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枉费他的丹药!
老板慢悠悠地扫着地,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位姑娘还让我代为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真想感谢,何不当面再说?”林休宁甩袖转身离开。
月光皎洁,林休宁踏着飞剑似流光一般划过天际。
这两日他会暂时在飘渺宗住下,等剑宗的弟子一来,便一齐出发去符溪灭妖。
回到飘渺宗,他一进房间,就幻出水镜。
水镜另一端,舒禹早就等着他了,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埋怨,“怎么这么晚,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去了趟月光城。”林休宁轻描淡写地回答。
舒禹立刻换了表情,暧昧道:“噢,我知道了,原来是去看美人儿了,难怪我朝你吼你都不生气。”
林休宁垂眸没有再多说。但舒禹清楚,他一有心事就是这个表情,他惊讶道:“不会吧,还真让我猜对了?”
林休宁道:“她已经离开了。”
“难怪你是这副表情。”舒禹暗笑一声,“白忙活一场,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她是谁就好。”林休宁捏着袖间的金元宝,轻轻地白了他一眼,开始说正事,“飘渺宗的弟子已经出发去了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