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是符溪绯家老夫人寿辰。
不是大寿,老夫人提倡节俭,没有大兴宴客,只邀了符溪几家望族和一些亲朋好友。
清晨天还没破晓,绯家已经燃起晨灯开始忙碌起来,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的进行。
老夫人倒是平常心的很,与往日起床的时间并无不同,下人们伺候她穿上衣服,上身是绣红色镶珠锦衣,配碧色湘罗褶裙,很喜庆的颜色。
她半阖着眼,端正地坐在梳妆台上,任由人给她梳头。
“老夫人,二小姐过来了。”有下人过来报。
绯老太太抬了抬手,“让她进来吧。”
绯婳穿着一身粉色俏丽地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檀木盒子。
“祖母,祝您福寿康安,寿诞快乐!”绯婳声音轻和,说起话来如黄莺出谷,老太太满意地直夸好。
老太太昨日就解了绯婳的禁足,她过寿辰,也不能让孩子在院子里孤零零地呆着。
绯婳知道感恩,一大早就过来拜寿了,服侍着老太太用了早饭,绯家的其他小辈也陆陆续续地过来请安了。
骆鸣意当然不输人后,他提前一个月过来,就是为了好好陪陪老太太。
“姑母,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掀开帘子进来,人还未露面呢,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绯老夫人喜笑颜开,“就数你嘴最甜,一大早来哄我这个老太太。”
骆鸣意抱着一个盒子走过来坐下,“这哪里是哄啊,我这是真心实意的。”
他将手中的红木雕花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尊白玉观音雕像,玉触手温润,细腻通透,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好玉。
“不久前我得了一块上好的白玉,想着姑母您的寿辰将近,就让人打了这么一尊观音,特意拿到寺里开了光,供奉了月余,昨日才取回来的。”骆鸣意讨巧地说道。
绯老夫人就喜欢收藏这些东西,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连连道:“好好,你有心了,这观音我很喜欢。”
骆鸣意也高兴,尽挑好听的话哄老夫人,屋子里时不时就能听到她的笑声。
从老太太的房里出来,三房吴淑兰连忙叫了绯婳过去。
“我软磨硬泡好不容易让老太太解了你的禁足,可不是让你在这儿闲聊,你多去前院陪那些夫人小姐们说说话,如今绯颜身在地牢,想翻身没那么容易,你要早做打算才是。”
绯颜的事情要不是家主严令不许将这件事说出去,吴淑兰恨不得满世界嚷嚷,如今只能跟自家女儿说说。
“娘,我是要去宗门的,这些世家小姐交际来有何用?”绯婳秀眉挺起,有些不悦。
“总是大有裨益的,也有几位内定剑宗的弟子,你也可以去熟悉熟悉,多认识个人也不是坏事。”吴淑兰恨铁不成钢地摁着绯婳的额头。
绯婳往旁边躲了躲,“行了,我去就是了。”
吴淑兰洋洋得意,“绯颜一倒,长房也就不成气候了,到时间绯家可就是我们三房势大,我也不用再看王君云的脸色过日子了。”
......
地牢,乔然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数着稻草,显然对周围的环境毫无不适,反而很和谐地融为一体。
地牢的看守们都心不在焉地坐在外面聊天,整个地牢黑漆漆,安安静静的。
趁着周围没人,她将之前青一给她的锦袋拿了出来,打开袋子瞧了瞧,里面放了一个黑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看不出来有何用处。
兰绪却是看出些门道,‘你注入灵力进去,这个应该是记忆果。’
‘记忆果?有什么用处?’
‘这种果子是妖界之物,很是稀有,注入灵力后可以将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兰绪耐心解释。
这么一说,乔然来了兴趣,她抬手将灵力注入,那颗珠子变成幽蓝,里面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
乔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珠子,待看完里面的东西,她手一合,将珠子谨慎地装入锦袋,这里面显示的是墒容如何指使他杀虎王的画面。
看来青一也不是完全信任墒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快到午时,王君云来了一趟,给她送了些吃的,这两日她一直忙着寿宴的事,还时时担心身在地牢的女儿,整个人明显憔悴了几分。
当然,绯沣也不好过,这两天都是在书房度过的孤独夜晚。
因为这两日事多,又是封印的事,又是寿宴,审理绯颜与赵白锦的事情便拖了下来。
王君云自然是满意的,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为绯颜筹谋,如何从镇妖塔这件事中摘出来。
“你别担心,只要你咬紧是赵白锦诬陷你,他们也拿不出更多的证据。”
“只是,你与赵白锦在镇妖塔到底发生了什么?封印又怎么会弱化?”王君云问。
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想知道。
乔然闷着声摇头,“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赵白锦做的,他想破坏封印。”
说完,她抬起头,郑重地看着王君云,“母亲,宗门的人来之前,一定要看好他。”
王君云愣愣地点头,又急问:“到底怎么回事?锦哥儿这孩子怎么会害绯家呢?破坏封印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些问题乔然都没办法回答,她闭口不语。
“这些事有你爹操心,你就好好的。”王君云抬手伸过铁门摸了摸乔然的头,“知道你在地牢不习惯,娘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今日事多,王君云嘱咐了她几句就不得不上去应付宾客,走时还一步三回头。
另一边,绯芈也担心自己儿子,她家锦哥儿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也要被关起来?
她想救儿子出来,可自己在绯家人单势薄,纵使有心也无力。
正想着,忽然看三房吴淑兰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过来。
符溪的那些夫人们都是人精,对于绯家发生的事,多少嗅到点消息,加上今日绯婳突然解禁,一个关,一个放,这还不明显吗?
大房与三房之争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三夫人,你今天气色可真好。”旁边穿绛紫色华服的夫人不由夸赞道。
吴淑兰捂嘴一笑,“好什么呀,这几日为了帮婳儿准备去宗门的东西,都憔悴了,你是不知道,宗门的规矩可多呢。”
“是么?我们哪儿会知道宗门的事情,还是婳婳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