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和解

  暮色降临,把蒋奇送回凌峰后,陆七顺便去了乔然那里一趟。

  乔然正在院子里练字幻雾术,整个院子一片白茫茫,似人间仙境。

  “咳咳,颜颜你这是在练法术还是在烧屋子啊?”陆七皱着脸,一路挥着手在一片白茫茫中找到了乔然。

  “我练的有这么差?”乔然停下正在掐决的动作,闻言,挑眉问。

  陆七抱着手臂站在水雾中央,拍着乔然的肩膀,夸张地摇摇头,“倒也不是,而是我发现了一个更有天赋兼努力的选手,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再多的天赋也不够你造的。”

  这话说的乔然有些汗颜,倒也没错,比起宗门那些日日勤学苦练的弟子,她确实不算刻苦的。

  她对陆七说的那个人有几分好奇,“你说的是谁?”

  陆七背着手,在乔然面前转了一圈,笑意盈盈地说了两个字:“蒋奇。”

  “你见过他了?”乔然倒有些意外,她什么时候和蒋奇认识了。

  “我去看绯师兄的时候认识的。”陆七忽略了这些不重要的事,她道:“重要的是,我发现他对修行术法这些很感兴趣,我今日带他去了藏书阁,他竟然看了一下午的书!并且很快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术法。”

  乔然举手提出问题:“外人不是不能进藏书阁的吗?”

  “这个是重点么?”陆七郁闷地看她。

  乔然忽然抿嘴笑起来,柔声说:“知道你的意思,最近我也在想蒋奇的事情,你的这个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陆七这才笑了,“你知道就好!”

  乔然看着凌峰高处,微微出神,希望这个决定能帮到他。

  ……

  等澄越他们回雅筑小院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澄越看到林休宁的屋子还在亮着灯,推门就进去了,“公子,这么晚了,你还亮着灯呢?”

  一进门就看到林休宁对坐灯下,手中拿着一个布包摆弄着,跳动的烛光闪耀在他脸上,烛影微黄,衬得他眉眼温柔,精致如画,有如陈放在高阁之上的尊贵画卷。

  饶是澄越,也被一刹那晃花了眼。

  画卷的美好被打破,林休宁被骤然出现的声音惊扰,眉头一拧,抬起头来,双眼若盛满了九天星河,他轻轻启口,声音不清不淡地问:“做什么?”

  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不高兴了,澄越小心地关上门,乖顺地站在门边,“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还没睡。”

  说话的时候,他眼神乱扫,最后视线定在了林休宁的手上。

  他面色一喜,几步跳过去,“公子,原来你在给我绣香囊啊,你怎么知道我的香囊弄坏了?”

  林休宁垂眸,看到他伸过来的手,避开。

  澄越看着空空的手,皱着眉头,瘪嘴,“公子,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花色,反正不都是给我的嘛?”

  “这个不是给你的。”林休宁面色安闲,将绣好的香囊收了尾,垂眸端详一阵,才收起来。

  澄越眼尖地看到上面绣的一棵开了满树的桂花,以往公子都只在上面绣一个简单的桂花瓣的,香囊也不是他惯用的鹅黄色,也不是公子用的淡蓝,而是浅绿色?

  “那是给谁的?”澄越不开心地站在原地。

  “澄越,该睡了,出去。”林休宁没有答他的话,淡淡地斥道。

  “是不是给乔然的?我今日听见宗门都在传你和她的流言。”澄越越说越来气,“他们怎么能这么乱传呢!”

  听到澄越的话,林休宁颇感意外地抬起头,“我...和乔然的流言?”

  “公子你不知道?”澄越惊奇地问,“我就说嘛,果然是他们乱传的。”

  林休宁一手抵额,思索,他这几日一直待在凌峰山上,不曾外出,所以对这些流言不清楚,他思付着问:“流言...都是怎么说的?”

  听这语气,他还十分期待。

  澄越都想问公子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这副温柔和气的模样,都不像是他了。

  “我不知道!”澄越气哼哼地说完,掉头就走。

  剩下林休宁还在继续对灯思考,流言到底是怎么说的呢?

  ……

  这天,三宗要商量收回三大世家看管的镇妖塔的事情,林休宁和祁峰主都去了,因此今日无课。

  乔然一大早起床,坐在雅筑小院里呼吸新鲜空气,顺便打瞌睡。

  蒋奇在厨房忙活早饭,雀儿在院子里充当鸡大爷,昂首挺胸地围着乔然走圈圈。

  澄越见她周围没人,也端着跟凳子小跑过来,在乔然身旁坐下。

  他的腿支着,正好挡了鸡大爷的路,雀儿走到障碍物旁边,尖嘴狠狠一啄,澄越叫惨一声,忙缩回脚,“你这什么破鸡啊,天天早上叫个不停也就罢了,如今还学会啄人了。”

  乔然坐在躺椅上,眼睛闭着,“这是神兽,雀儿,你挡了它的路,它自然要啄你,雀儿,说对不起。”

  鸡大爷昂首挺胸,对着澄越,咯咯咯地叫,“想让鸡大爷道歉,没门儿,不就是一只傻老虎么!”

  “看,它道歉道的多诚恳。”乔然依旧闭着眼睛,语气真诚而认真。

  澄越面色僵了僵,“我看它这气势,分明是在骂我。”

  乔然轻声说:“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澄越:“......”

  他也不管这只鸡了,上下打量乔然一圈,“之前在幽州,本来还想带你一起去剑宗,你却不辞而别,我还曾担心过你,如今看来,是白担心了。”

  “原来你是来兴师问罪来了。”乔然懒懒地开口,“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

  澄越面色一红,“我关心你做什么?你那么没良心,回家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怎么就不能说一声再走?”

  乔然忽然睁眼,眼睛明亮如雪,她侧过身,支着头看他,带有一丝压迫感,“你们不也没透露过剑宗的身份么?”

  她的声音冷冽,气场上就把澄越压倒了,与当初那个没见识的乞丐丫头完全不一样了。

  澄越性格直率,不由被她的气势压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怎么会在她“”身上感受到这样强悍气场的碾压感。

  他缩了缩脖子,挥挥手,耍赖般地说:“别纠结这些小事了,你听不出来我在关心朋友啊?”

  绯家出的事,他自是知道的,如此一想,她性子前后的变化便有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