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不愿见到我回来?”他心里的火气无处发泄,一听她这话,便觉十分不顺耳,说话也比往日更冲了。
她勉qiáng笑了笑,低着头替他更衣,表情显出几分落寞:“殿下怎会如此说……”
萧煜望着她熟悉的美丽面容,听着她温柔的话语,脸色一点点缓和下来。
“好了,是我说话冲了些。你近来一人在这儿可好?”他展开双臂,由着她给自己脱下外衫后,便将她抱了满怀。
“我自然还是老样子。”她尽力平复心境,抬头大胆地迎上他端详的视线,“倒是殿下,怎脸色好似不太好?是不是在滑州太过繁忙劳碌了?”
萧煜眼神yīn郁,面上没有半分笑容,只掩口咳了咳,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方才到马场上拜见陛下时,在外头多chuī了一阵风。”
“原来殿下方才也去了马场。”她露出惊讶的深神色,随即又担忧道,“既chuī冷风,不妨先泡汤吧,正好我让人准备了汤池。”
“嗯。”他简短应了一声,正要将她放开,目光却忽然瞥见她空了的右耳,“怎么耳坠少了一只?”
楚宁心口一跳,摸了摸右耳,果然空了,左耳上的则还好好的。她今日戴了对镶嵌绿松石鎏金耳坠,定是慌乱之中丢在御帐里了,忙解释道:“大约是骑马的时候丢了吧。”
只是这一抬手,大袖衫顺着胳膊滑下些,又露出腕上的一圈红痕。
“这是什么?”萧煜目光一闪,立刻攥着她的胳膊拉近看。
楚宁望着手腕上被腰带磨出的痕迹,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缰绳。”她抿了抿唇,挤出个很快消失的笑容,“今日马儿有些躁动,我将缰绳绕在腕上拉紧些才制住它。”
他蹙眉看了看,沉默片刻后,才不悦道:“往后注意些。早同你说过,你是我的太子妃,如何能像那些静不下心的小娘子似的纵马?教人看到,还不知要如何想。”
“殿下说的是。我今日的确有些出格了,好在我骑马时,有意挑了人少的地方,应当未被旁人看见。”她顺从地低头认错,心里却不自觉想起萧恪之的不同来。
“罢了,下不为例。”萧煜着实有些累,也不愿多说,转身朝着外头的汤池走去,“你也一道来吧。”
“喏。”
楚宁早知他会要她服侍沐浴,便跟在他身后一同到汤池边,替他将衣物全部脱下,自己则褪下外头的大袖衫,剩下底下的抹胸裙,跪坐在池边替他揉捏肩膀与脖颈。
汤泉的温度有些高,四周氤氲着水汽,很快便让萧煜热起来,脸上更渗出一层细汗。
浑身的筋骨得到舒展,他不禁又朝后靠了靠,捏住正在肩上替他揉捏的那两只柔荑,用力拖近。
她被迫膝行向前,俯身将脸贴近他的肩膀。
他侧过头来寻着她的唇瓣仔细亲吻,仿佛检视一般,细腻而缓慢。
“殿下——”她本就累了,此刻蜷缩着身子更觉不适。
他却没理会,仍继续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亲吻,直到触碰到衣裙的边缘才停下。
“碍事。”
他望着她身上仅剩的抹胸裙,gān脆将她直接拉近水里。
翻滚的热汤中,她努力扑腾了两下,才拨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勉qiáng站住,只是发丝也好,衣裙也好,都已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他满意地看着她这副láng狈又美艳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覆身上去。
楚宁心里有些许抗拒,可模糊中,又想起今日还没机会喝药,这下正好能让人去熬一碗来。
……
入夜,飞霜殿中,靳江正将才从播州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报给萧恪之。
“……已查实了,赵魁生前的确同南诏王室有勾连,只是当时南诏有二王子把持朝政,同他jiāo好的也是二王子,如今四王子忽然将二王子杀害,自己登位为王,他过去与赵魁父子多有摩擦,便转而支持播州的豪族杨应,欲揭露赵魁当年与之勾连的事,好除去赵氏,扶持杨应。赵伦兄妹年轻,恐怕是听到了朝廷要在军中有大变动的风声,这才急起来了。”
“哼,播州军啊,本是朝廷用来抵御南诏的,如今却果然与南诏有了勾连。”萧恪之丢开手里的一叠写了详情的奏疏,不禁冷嗤出声。
他这时自然已知道了赵家兄妹的打算,无非是想让赵玉娥入宫为妃,让赵家有个外戚的名头,好令南诏王有所忌惮,转而疏远杨应,重新支持赵氏。而这件事,对赵家已是迫在眉睫,想来赵玉娥几次碰了软钉子,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只是,播州军远在南境,又是除甘州军外最庞大的一支队伍,他暂时还不打算动,便先容他们苟且一阵子,待将中原腹地的几人收拾gān净,再动手将他们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