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对上纪婳婳直勾勾的眼神。
内心的倔qiáng和不服气被她激发出来,狐狸再次稳稳的趴好,不让一个rǔ臭未gān的臭丫头小瞧。
纪婳婳不屑撇嘴,越是入夜越是冷,她抱着双臂也觉得yīn寒。拽了两只兔子抱在怀里取暖,冷眼看它:“现在乖乖跟我回去还来得及。”
狐狸耳尖微微一动,脑袋浮现出的画面却是她迫不及待跳上马车的模样。
臭丫头假惺惺,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它,说不定早盼它死了,好自由了。
狐狸不为所动,纪婳婳也恼了。
“随便你。”
纪婳婳也是父母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宝贝,病狐狸不识趣,她也懒得搭理它。放下怀里的小兔子,气鼓鼓的转身就走。
漆黑的夜响起láng嚎,狐狸现在还受着伤,若是láng嗅到血腥味来吃它。
它这副模样定活不过明天。
纪婳婳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可还是没忍住探头进山洞看了眼犯倔的臭狐狸:“你到底走不走。”
狐狸充耳不闻,还把脑袋偏向一旁,十分欠揍。
纪婳婳真恼了。
翻到的马车厢倒在地上,可凌乱的东西已被分类收拾好。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啦。”福伯被压伤了腿,艰难挪动几米,本欲去寻她。可一想到小姐指不定马上就回来,他又老实坐好。
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把小姐给盼回来了。
纪婳婳把白木香包在帕子里,借着月光用石头凿烂,敷在福伯小腿上,再用丝帕包扎好,让他进马车厢躲避风霜。
福伯摇头,“山野危险,若是láng群来了,老奴还能替小姐报信。”
纪婳婳盯着他的脸,一本正经:“若是láng群来了,你我都跑不了,何不一起进马车厢躲躲,不然你的肉香引来láng群,我们都死定了。”
纪婳婳钻进翻倒的车厢,她拿出备在车厢的褥子披在身上,暖洋洋的。掀开被风chuī颤的帘子,眉头一皱。
“福伯,你可别把láng群引来了。”
福伯嘴角抽抽,虽然主仆共在车厢躲避风霜有损小姐闺名,但现在也没人。而且他一大把年纪,被风chuī久了,还真是受不了。
两人在宽敞的车厢各自寻个角落坐下,纪婳婳给他丢了几枚漂亮的野果子:“有点酸,将就点。”
“谢谢小姐。”福伯还当纪婳婳什么都不懂,谁知她不仅找回来治腿的伤药,还寻了个野果子回来果腹,心中温暖又欣慰,正想再感谢几句。
眼眸一凝,小姐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
没有任何征兆,山林忽然就崩塌了,一片片树木倒戈,连根带树冠被卷入裂开的土地。无论是在附近安窝的动物还是路过的无辜人士,统统因土地的炸裂而被卷了进去。
四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身处漩涡中心的狐狸头猛地跃起,他的骨刀刺入一块巨大的岩石中,冷眼看堪塌的土地。可很快,连岩石也被卷入漩涡。
像有一只巨妖张开血盘大嘴,吞噬天地。
狐狸头从岩石跃起,踩着根根跌落漩涡的树木,寻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可漩涡为他而生,也会追随他而去。
狐狸头躲避的地方,四周深深陷入裂缝。
他心里恨毒了秦无衣,却失去了他的踪影,连带他同归于尽都不行。
狐狸头使出全部妖力,漫无目的地四处跑。
整片森林都发出轰隆的巨响。
他仿佛是一个灾星,所到之处皆是尸骨无存。
但他压根不在意,狗屁生命,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路过一个兔子窝,白滚滚的毛兔子轰然散开,像跳梁小丑般对抗塌陷的土地,滚圆的身体四处乱窜。
狐狸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没人看到的角落他无需再压抑他的本性。
那种弱小的东西连存活的资格都没有。
君跻从一根轰然倒裂的树桩跳向白白的兔子群。
如果他活不了,这些小东西也别想活。
要死就一起死。
“福伯,还有多久到?”浓浓的困倦娇音让狐狸头的动作有片刻的凝固,他茫然的想,纪婳婳不是早就跟她爹回去了么。
怎么会在这里。
他咬牙咒骂了一句:“该死。”
他猛地一跃,改变逃亡的轨迹,原地停留的瞬间,脚底又是一片塌陷的土地,轰隆隆的巨响惊扰了四处的飞禽走shòu。
无数láng匹来不及躲闪,被塌陷的土地吸了进去。
妨碍狐狸头向上跳跃的东西越来越多,他脚程变慢,只来得及解开他的狐狸头面具,往空中一抛。
那是他的珍宝,死也不能染脏的东西。
漩涡吞噬树木和动物,也把君跻也一并吞了下去。
来不及逃跑的兔子也掉下一只,正朝他的脑袋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