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院子里,我已然习惯性的种下魂植,这时被我引动,无数藤蔓,从地底涌起,将整栋房子死死封住。
夏荷急急打开了灯,却依旧感觉不大满意,又在屋里以蜉蝣化出甲虫,跟她在虫崖阻挡缺口时那样,密密chuángchuáng的抱团封住所有墙面。
我从未想过生孩子会这么痛,那种痛跟白水取髓时心冷不同,那时麻木不知道会多痛,可现在这种痛意,却好像唤醒了所有的神经跟着一块去痛。
"吸气,用力。你自己给何秋月接过生,应当知道的,快!"夏荷解开我的衣服,用力抚着小腹,伸手就要朝下摁。
我全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湿透的躺在冰冷的地下,见夏荷伸就来推小腹,连忙一把将她推开,声音颤抖的道:"宫口没开,你推什么,伸手摸一下,是不是头朝下,如若胎位不正,就用力摁摁他,让他自己用力朝外挤。"
夏荷终究没有生过孩子。闻言却也摸了摸。
可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外面却突然轰隆之声传来,跟着似乎惊雷落在魂植之上,一股qiáng烈的灼烧感传来,所有魂植立马烧卷。
夏荷看了我一眼。一把扯过旁边窗户的窗帘罩在我身上,将我身下的窗帘朝小几后面一拉,转身静静的站在那里。
"夏荷!你先走,走!"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朝她大吼道:"有你在,虫崖就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你已然蜕过皮,不会再跟苏三月一样了,快走。那些事情,都由你去做了,你跟帅哥快走!"
白水与云长道之间那阵势自然是瞒不下去了的,没了白水,龙虎山人再多也挡不住那些人了。
她只是转眼看了看我,无数蜉蝣涌出,在半空中化成甲虫,如同那天我破开地堡时看到的一样,一只只慢慢的抱团,一层又一层的覆了上去。
痛意席卷而来,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下无波井万蛇噬身时的痛意,身子痛得一弓,我自己伸手摸了摸下面,感觉宫口似乎开了,却不知道开了多少,可如若再拖下去,别说夏荷撑不住,外面龙虎山的人,还有帅哥也都撑不住,自己用力朝着小腹推去,脑中闪过白水沉沉看着我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白水!"
那声音到最后的尾音都破音了,可我听到外面的嘶吼惨叫以及惊雷大雨,看着满屋子不停朝着墙面上涌去的甲虫,依旧不停的大喊:"白水!白水!"
每喊一声。似乎都能给我无尽的力量,我怕我撑不下去,怕腹中那条可爱的小白蛇会跟我在河堤上看到的难产婆一样,胎死腹中。
夏荷扭头看了我一眼,身体蜉蝣微乱。跟着猛的全部散开。
可她刚刚一动,地猛的震动,两只带着犄角,头部层层褶子的死亡之虫猛的从地底冲了出来,qiáng酸跟着朝四处喷去。
"夏荷!"我痛得双眼都有点迷糊,可屋内已然不见夏荷踪影。
情急之下,我只得引着魂植一层层的将自己护住,可刚一引动,所有魂植立马被qiáng酸灼得缩了回去。
死亡之虫体内的qiáng酸落在鳞皮之上,虽没有灼伤却也有着痛意。
浓浓的焦臭味传来。房间的墙都在死亡之虫的qiáng酸腐蚀下消失了,而那两只大胖虫依旧半露着头在地面上,却因为生性喜欢gān旱,被大雨淋着一点点朝里面缩。
远处院子里,无数甲虫蜉蝣行军蚁以及各种螳螂,跟一堆蟋螽黑压压的聚成一大片,却不见夏荷和宋栖桐的身影,雨水之中,蜉蝣飞快的飞入水里,又跟着大片大片的孵化再涌起变成各种虫子加入了蟋螽的战斗之中。
院墙边上,帅哥立于赤豹之上,驱着纹狸,更带无数山魈应对着不住朝院子里涌来的鬼怪。
而山顶上,无数金光闪过,龙虎山的人似乎一边应对敌袭。一边在想办法重新启动护山大阵。
那个阵法,集合了龙虎山千年的心血,连螣蛇狂怒之下一扑都没有任何动静,却在瞬间被破了。
天空的乌云似乎已然压到了头顶,密布的雷电依旧在不停的闪动着,远处似乎有着更大的惊雷不停的落下,照亮了半边天空。
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我静静的躺在地上,不敢再喊白水的名字,只求所有人暂时忘记我的存在。
死死咬着嘴唇,不停的推动着小腹里的蛇胎。
这时无数怪影扑过的院墙边上,一个瘦得好像要被大雨冲倒的身影撑着一把大伞,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
他身后无数怪影涌动,还有着狐影护在他周围,随着他一步步缓慢走来,帅哥大吼,水中刚刚孵化的蜉蝣想要朝我飞来,却被长了薄翅的蟋螽给扑缠住。
苏抚似乎走得很慢,可随着他一步步走过来,那条巨大的鸣蛇已然不再理会着赤豹纹狸,而是跟着他缓缓的伸着头朝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