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口出狂言
不管旁人怎么看,轩辕卿大踏步走到了羽纤面前。他双手重重支撑在石桌上,身子向前倾,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说,是不是你在皇兄面前搬弄是非?”轩辕卿口气不善,对着羽纤怒斥着。
羽纤并不在意轩辕卿的无礼对待,她坦荡荡的迎上他的目光。
姣好的容颜上满是笑,“王爷,这可冤枉了我。你那只耳朵听到我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了,再说坐得正行得端何必怕别人说,难不成王爷做贼心虚?”
她当然不会畏惧眼前的闲事王爷,他目前手中毫无权势,说好听有个王爷的头衔,说难听点不过是无权无势的贵胄罢了。
“你别以为纯儿打入了冷宫就有机会趁虚而入。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荣登皇后之位。”轩辕卿一语道破羽纤的心思,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羽纤气得不轻,他凭什么口出狂言来警告自己。这后宫争斗本就是尔虞我诈,能者多得。
不理会轩辕卿的警告,她眉宇间满是胜算。“那又如何?只要皇上宠爱我,窦桑纯永无出头之日。后宫三千佳丽,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本事,窦桑纯能抓住皇上的心,没本事的就不要强出头。”
一番话,连轩辕卿都骂了进去。
他怕自己再和羽纤交谈下去,有冲动会把她一把掐死。
“你戴着伪善的面具也不怕有天破裂,乖乖的安分守己兴许你的贵妃之位能坐的长久,否则,小心小命不保。”轩辕卿收紧双拳,直起身子。
羽纤不客气的掩嘴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似银铃般动听,可此时此刻竟让轩辕卿觉得她的笑声太过刺耳。
她缓缓从位置上起身,伸展开双臂说道。“你看这御花园,百花争艳。就算牡丹开的再娇艳又能如何?牡丹虽贵为花中之王,可你别忘了,四季更迭,我琉毓国四季繁花多如牛毛。就算花匠不多情,百花也皆有情,试问,情情爱爱哪里能拼命遏制,情之一字不是正由心所发吗?王爷说我,那么王爷自己呢?”
情由心发,那么欲念又何尝不是呢?羽纤的话引起了轩辕卿的动摇,他果真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
“你的目标不应该是纯儿,她从未想过害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她。千万不要捅破这层窗户,流产的事只要本王稍加调查下,根本不是难事。羽纤,别仗着皇兄宠溺爱你,你就无法无天。”轩辕卿不客气的说着,提及了羽纤流产的事。
流产的事风波没有过去,如今经轩辕卿一提及,羽纤心中响起了乱鼓。
窦桑纯好不容易被她赶到了冷宫,万万不能让她走出冷宫,不然她所作的一切努力将会前功尽弃。
“王爷是在威胁我吗?有句话怎么说的,叫做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王爷把我惹急了,窦桑纯的性命会随时不保。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王爷没听过吗?”羽纤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眸光里满是狠色。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当初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但,六年前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挚爱女子,还有他的江山与皇位。这一切拜谁所赐,他很清楚,真正要算清楚这笔账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她。
“该说的本王都说了,希望你好自为之。”轩辕卿不等羽纤回答,转身走出了御花园。
还记得当年他要进宫时,她亲自来到王府找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令他抛弃了一切。六年来为了忘记过去那段痛,不惜一切抛弃爵位远走他乡。谁问过他,这些年来过得如何?谁都没问,谁可曾想过他是怎么回来的。
本以为装傻到底是对的,羽纤的一句话说的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唯有他夺得权势与皇位,琉毓国的天下就属于他。
跌跌撞撞之下,轩辕卿莫名其妙走进了一座空院。他站在宫门前,抬起头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一阵阵抽痛,颤抖着双手推开了宫门。
这座宫殿他有多久没有来过了,十年,二十年,或是更久。
他站在这座结满蜘蛛网,满面尘埃飞扬的废弃宫殿。眼里溢满了热泪,仰起头猖狂大笑起来。
“我输了,最后还是输了。母后为什么,江山本该属于我的,纯儿也本该属于我的。我不忍心琉毓国血流成河,不忍心看着百姓流离失所。看着我心爱的女人被他占有,外面人笑我是缩头乌龟。母后,您告诉卿儿要怎么做,到底我要怎么做?”轩辕卿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
他低下头,双手用力捶打着地面。披肩的发丝悬垂,遮挡住他流泪的双眼。双拳重重擂着地面,直至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他都未曾感到痛。
我不该答应你,真的不该。那个坐上皇位的人是我啊,应该是我。
扬起的寒风带动冗冗尘埃,轩辕卿依旧低着头。这不该要他来承受,真的不该。
待碧桐送走御医后,窦桑纯从床榻上坐起身,她斜睨着不远处站着的轩辕烈。他脸色难看,看上去想要活生生吞了她似的。
轩辕翎已被碧桐带出了殿内,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的吗?”轩辕烈伫立在原地,朝默不作声的窦桑纯问着。
她眼波流转,直着身子站在他对面。“说什么?该说的,罪妇都说了。皇上还想听什么?”
轩辕烈本以为窦桑纯会开口说句好听的,谁知道她敬酒不喝喝罚酒,摆明了要让他难堪,下不了台阶。
他没有上前,怕自己一个冲动会伤害到窦桑纯。
“六年了,这六年来你还忘不掉他吗?朕有时候甚至怀疑翎儿是否朕的种,你推掉羽纤的好意,却光明正大的接受他的补品,朕问你,这其中你没什么要对朕解释的吗?”他越想越气,口气陡然转冷。
原来是为了补品的事前来,轩辕烈一句话让窦桑纯明白了所有。
居然怀疑翎儿不是他的种,想到这些窦桑纯不由笑了出来。
轩辕烈本就一肚子怒火,窦桑纯的笑无疑是火上加油。
“你笑什么?难道,朕说的话很好笑吗?”轩辕烈上前一步,气得大袖一挥。
窦桑纯觉得站着有些累,便坐到了椅子上。“罪妇笑皇上听信谗言,翎儿怎么会不是你的种。此话传出去,琉毓国天下百姓都会笑话皇室。皇上可有想过,若是翎儿听到这些话,他又会做什么感想。小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有时候他们懂得的不比我们作为大人来的少。”
她有些累,轩辕烈是吃错药了吗?六年来相安无事,与皇后“相敬如冰”。怎么六年后,他突然转变了习性。男人都存在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手。就算是眼前的他也不例外,轩辕卿从始至终都与她清清白白。
他开始看不懂眼前的窦桑纯,六年前她嫁给了他,唯唯诺诺,甚至连大声说一句话都不敢。若非厌烦了她逆来顺受的性格,他又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了羽纤身上。
说到底,羽纤比她来的懂得进退。
“从今往后,朕要限制你的行动,不准踏出冷宫一步,还有谁都不得探望,包括翎儿在内。记住,朕不想重复第二遍。”轩辕烈把最后的决定告知给窦桑纯,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他要断了她与轩辕卿的相见机会,如此一来,就算他们心心念念也见不得彼此一面。日累月积,始终会慢慢忘掉彼此。希望,这招会有效果才好。
窦桑纯笑着点头,对于轩辕烈的决定一点都不介意。
这是她巴不得的,谁都不能进来,她也不能出去,这样做再好不过了。
“其实,皇上没有想过把罪妇直接贬了再送出宫去,岂不是更好,反正这个皇后之位,我并不稀罕。”窦桑纯不打算再和他转弯抹角,与其耗着,不如趁早离开。
她要离开,她是不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走,离开他身边,好与轩辕卿远走高飞。
轩辕烈步步逼近,他俯下身子,锐利的双眸凝望着有些惧怕的窦桑纯。她伸出双手挡在了他胸前,心里打了了战鼓。
“你妄想,哪怕把你一辈子囚禁在皇宫之中也好过你出去与他再续前缘。朕是一国之主,没有什么事是朕做不到的,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试试看,别忘了,你爹的命和翎儿的性命都捏在你手里面。只要你稍有差池,朕就会要他们为你陪葬。”轩辕烈双手紧紧按在窦桑纯的双肩上,目光咄咄逼人。
看上去,一点都不给窦桑纯反驳的余地。
他气,不是气她的不知所谓,而是气她不守本分。既然嫁给了他,又为何把心放在轩辕卿身上呢?六年来,她始终没有把心给过他。即便是得到了她,可他依然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爱恋。
这算是威胁吗?窦桑纯咬咬唇,抬起头对上了轩辕烈凌厉的目光。
“皇上既不爱罪妇,又何须要罪妇留守皇宫。哪怕是昭告天下说我暴毙都好,正如您所言,您爱的是羽纤。那么,罪妇交给后位来成全贵妃不是两全其美。”窦桑纯不要命的反驳道,她是豁出去了。
轩辕烈没有马上接腔,他露出阴鸷的笑,大掌慢慢地捏住了窦桑纯细致的颈项。
双手用了三分力道,他目露凶光。“好,很好,好样的。窦桑纯,朕会要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看来,冷宫对你的惩罚不够。你想要恩宠是吗?朕给你,统统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