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有人在给自己做检查。当冰凉的体温计贴近她肌肤的时候,她立马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血丝。
“放开我!”她下意识地低吼出声,但因为嗓子有些嘶哑,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邵光楞在原地,拿着体温计的手不知道是该放上去还是收回来。
他一路快马加鞭地赶来,结果发现受伤的不是林霁尘而是一个小姑娘已经很吃惊了。
而且据说这个小姑娘只是发烧,他还抱怨了两句大材小用。此时再被小姑娘一吼,他顿时懵了。
“这……”邵光求助地看着林霁尘。
“季肴。”林霁尘走上去握住她的手,“乖,这是在给你看病,不是在害你,啊。”
他的啊尾音轻轻上挑,带着些哄人的意思。
邵光像是见了鬼一样,早知道林大少爷从小就不近女色,曾经有个校花级别的姑娘追了他整整一年,他停下来听别人叫什么名字都不愿意。
可现在,他竟然对一个小姑娘这么温柔?
季肴意识有些涣散,她大脑宕机一般,木愣愣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林霁尘。
“季肴?听得见我说话吗?”林霁尘已经有些着急了,直觉告诉他,季肴这不是简单的发烧。
季肴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仅存的意识告诉她,现在是在医院。但林霁尘说的话,却有些雾蒙蒙的。
就像是有人将她蒙在了被子里。
“她到底怎么了?”
邵光也严肃了起来:“可能是高烧不退的原因,不排除脑水肿的可能性。”
他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从里边翻出几粒药来:“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先喂了再说。”
季肴只觉得自己意识有些涣散,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就像是被搅进了一片沼泽地里一样。
“老林,介意我抽一点她的血吗?”邵光问道,他身为医生,当然能看出来季肴的不对劲。
林霁尘点点头。
但邵光的针头还没扎进季肴皮肤时,她就已经先挣扎了起来。
她有些害怕,手想往回缩,但却没有力气。
“不要……”季肴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她的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脑门上,嘴唇毫无血色。
“我都说了不要!”她大吼,脸上已经没了往日的模样,甚至挣扎着想要把手上的吊针给拔掉。
林霁尘眼明手快,连忙制止她。
她到底,怎么了?
邵光见势不对,赶紧强行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季肴再度安静下来。
“她到底怎么了?”
“不清楚。”邵光暗自吐槽道,他又不会望闻问切,“不介意的话把她带到我家里去吧。”
林霁尘只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的意思是,我家里检查的仪器比较齐全。”邵光连忙解释道。
他这次来是给一个富豪治病的,作为报酬以及检查所需,那富豪出钱给他买了套房子已经各种检查仪器。
“走吧。”
刚缴完费的戴温榆一推门,就看见林霁尘抱着季肴。
“咦,你们要去哪儿?”他手上还拿着缴费单子,又看见林霁尘背后的邵光,更是惊奇,“邵光?你怎么在这儿?”
林霁尘抱着季肴就往外边走,还不忘把自己大衣脱下来给她盖上。
发烧的人不能吹风。
一个小时后,邵光家中。
毕竟是医生,邵光的家中一尘不染,甚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他看着手中的检查结果,严肃地看着林霁尘。
“林霁尘,我必须要给你说个实话。”
见他突然正色,林霁尘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怎么了?”
邵光把手中的单子递给他:“情况很不好,她并不是单纯的发烧。”
他指着检查结果上的几项:“她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低,化验结果也很奇怪。”
“有一种不明的细胞在攻击她的身体,而她体内的部分免疫细胞已经被感染,正在无差别的攻击其他细胞。”
“那怎么办?”
“至少我目前是没有办法的,换我我只能给她打针维持她每日的营养需求,其他只能等她自己扛过来。”
林霁尘看了一眼睡得并不安稳的季肴,她眉头紧蹙,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行。”他摇了摇头,“等她自己扛过来,万一抗不过来怎么办?”
邵光叹气:“但我确实没有办法了……”
说到这里,他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眼前一亮:“如果能找到鹿子邑,或许会有办法。”
鹿子邑……
林霁尘细细的咀嚼了两遍这个名字。
“不过也没人知道他在哪儿,而且他为人清高,你就算找到他了,他也不一定会来。”邵光有些不忍心。
谈起偶像,他话也多了起来。
鹿子邑是谁?国际医学组织的大佬,这世上有他联系方式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况请他来给一个小姑娘看病?
然而下一刻,林霁尘已经打通了电话。
鹿子邑刚刚下机场,他才结束了f洲的事情。手机才一开机,就收到了林霁尘打来的电话。
怎么回事?
他跟林霁尘并不算太熟,只是做过几笔生意。虽然他们互相之间有彼此的电话,但一直都只是用文字交流。
莫非是为了檀香的事情?
早在很久之前,林霁尘就已经发消息追问过他檀香的事情了,只不过当时他也忙,没空去做那个。
这样想着,他决定先发制人,当即接了电话就说到:“林大少爷,我真的没有檀香啊!”
“不是檀香的事。”林霁尘捏着手机,骨节处有些泛白,“我这里有朋友出事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在宁城。”
他又补充了一句:“多少钱都行。”
鹿子邑来了些兴趣:“病人什么症状?”
林霁尘将刚刚邵光说的那一系列症状重复了一遍。
“来吗?”
鹿子邑没回答,他越听越不对劲,这个症状怎么这么熟悉。
他问道:“病人多大?”
“高三学生,女。”
在宁城,高三,女……鹿子邑察觉到了不对,试探性地问:“你说的那个病人,是不是姓季?”
“是。”林霁尘没多想他怎么知道,“别耽误了她的病情。”
“最迟一个小时后到,你那边有医生吧?她如果快醒了就给她打镇定剂,一定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