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看了一眼那火势,可能等不了消防车了。
纪琴肯定没那么多时间等。
“但是老张不是说她今天去敲了门的吗?没开门的话应该是家里没人吧?”
“万一是睡过头了呢?”
季肴咬了咬牙,从背后的小门绕进了楼。
因为是老式小区,现在只封了一个大门。
纪琴住得并不高,在15楼。季肴从楼道一层一层地往上跑。空旷的楼道只剩下她的脚步声。
一直到15层,空气里烟雾已经很浓了。季肴弯下腰,推开沉重的大门。
她顿时被走廊里的烟雾给掩埋掉,她朝着烟雾与火焰的来源摸索过去,中途差点被不知道哪家人放在门口的鞋架给绊倒。
大门紧闭,季肴重重的敲了几声门。
无人应答!
他妈的!
季肴再次狠狠的锤了几下门,高温让她额头布满了汗。
她一狠心,往后退了两步,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门上。
这门很老旧,在季肴的力度下狠狠的颤抖了几下。
季肴眼睛一亮,有戏!她再度退后,又是一脚。
大门终于承受不住高温与力度,开了。
里面烟雾浓烈到不行,可见度极低。季肴因为用了全力,一时间没能收住,一头栽进浓烟里。
她连忙稳住身子,辨别了一下卧室的方位,才猫着腰小心的摸过去。
在楼下看到的火势是从厨房跟客厅传出去的,其他几个房间只是烟雾浓,但火势还没有蔓延过去。
季肴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绕过烧得已经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的家具,打开了卧室的门。
纪琴就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
“妈!”季肴连忙扑过去,她生怕自己摸到的是触感是冰凉的。
纪琴没有反应,但身体是有温度的。
看着样子,应该是昏迷了。
季肴从床上抱起纪琴,向外边走去。
火势蔓延得很快,刚才她进来的路几乎被封完了。
季肴额头的汗沁出来,但很快就被高温给蒸发干净。她的头发甚至因为高温有几丝开始蜷缩。
天花板上的灯摇摇欲坠,她不敢多留,只是小心的护着怀里的纪琴。
正走到客厅中间,灯还是掉了下来,落在了她的背上。
季肴只是闷哼一声,快速跑到了外边。
这时,外边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她顾不得背后的疼痛,抱着纪琴就往楼下走。
直到从小门出去,季肴彻底松懈下来。
人群都聚集在大门处,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她掌心全是汗,看了一眼抱着的纪琴,脸色苍白得不正常。那么大的火势,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就算是真的睡过头了,现在自己抱着她跑了15楼!正常人早就醒了。
季肴立马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鹿子邑,现在,立刻,来安市。”
鹿子邑有些楞,季肴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定位给我,我马上过来。你先给我说,怎么了?”
季肴低下头:“我刚刚从火里救了个人。”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医院,伤得严重吗?”
“没,她没被烧到,但是她现在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嗯,我从15楼把她带下来,她都没有醒。”
鹿子邑正在定机票,闻言有些疑惑:“期间没醒过?”
“嗯。”
“没烧到的话那就先去我在安市的房子吧。”
“嗯。”
季肴站起身,将耳机塞进耳里,准备先带纪琴去鹿子邑说的地方。
鹿子邑划着手机订票页面,来回换了好几个软件:“小肴儿,最近一班到安市的飞机是两个小时后……”
“你在家带着,我找人来接你,是在你家吧?”
“啊,是。”
谁来接他?
“等等……”鹿子邑还想问什么,但季肴已经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她一只手稳住纪琴的身子,一只手给另外一个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白,是我。”
窦元白一听这是个女声,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连旁边的小弟都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大。
“皎……皎月?”
窦元白的舌头还有些大,他把手机凑到自己眼前仔细辨别了一下,生怕自己看错了。
没错啊!
“嗯,帮我个忙,调个直升机去海城接个人。”季肴的声音很沉稳,因为时间紧迫,她没来得及开变声器。
“好,具体位置发我。叫你那朋友在原地等着,最多半小时内能到。”
窦元白是spo里负责运输的人,海陆空都有他的影子。
这也是季肴找到他的原因。
“谢了。”季肴说完刚准备挂断电话,就听见那边有些扭捏的声音。
“那个,你是皎月吧?”
“嗯。”
窦元白惊了,皎月在跟他们以前的交往中,一直都是用的变音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都能理解,毕竟当时大家都还没有知根知底,有所保留很正常。一来二去大家也就习惯了皎月那听上去病恹恹的少年音。
但现在乍一听确实个少女的声音,虽然嗓子听上去还有些嘶哑,但这并不妨碍窦元白识别出性别。
“哇,兄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的!”
窦元白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手下去停机坪准备起飞。
“现在你知道了?老白,我现在很不好,麻烦你快一点。”
季肴这句话没乱说,刚才受伤的背现在有些火辣辣。加上她要稳好纪琴,不经意间还是会牵扯到伤口。
真他妈疼。
“好好好,马上来马上来。”
窦元白那边传来引擎的声音,想来是已经出发了。
季肴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纪琴。
好久,才叹了口气。
窦元白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打过招呼了,加之季肴说得很急,他也不敢怠慢。
虽然鹿子邑在看见直升机的时候嘴角一抽,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所以两人到安市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小肴儿!”
直升机缓缓落下,刚刚停稳,鹿子邑就拎着自己的东西飞速跑了下来。
季肴此刻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原本坐着的她一见到鹿子邑就连忙站起来。
“皎……月?”紧随其后的是窦元白,他本身年龄不大,但是跟明显还是少女的季肴比起来,他就显得老了许多。
“是我。”季肴面色从容,“先看看她是怎么回事吧。”
她指了指一旁靠在鹿子邑门口的纪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