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倒也不是没可能?
甘茶仰头望了一眼身旁的黑发青年,心中不禁产生了些许同情。需要带领着这样的手下做出功绩,曾经的他,一定很辛苦吧?
接收到少女的目光,太宰低头回以微笑。
嘛,虽然其实都是他让别人辛苦……但这种对他有利的情绪,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而既然科涅克并不是在漫无目的地闲逛、或者仅是分散可能存在的监视者的注意力,那么路线上背离了这一目标的地点,就显得尤为可疑了。
少女在地图上圈出来的地方,正是位于横滨西区与保土谷区jiāo界处、与海湾相距甚远、而科涅克却造访了两回的——
骸塞。
龙头战争以后,骸塞就被封闭了起来。
要说管理有多么严格也不见得——至少游客们还能在周边走两圈,欣赏一下这座诡异的、不知能否用哥特风格来形容的尖塔。
不过平日里,倒也没有人会进入内部。若要作为藏身之处,也能说得上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好地方了。
“如果真是住进了这里,那么连我都要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了。”
少女用手指点着脸颊,稍微有些感叹地说道:“作为不了解本地的外来者,他们还真是会找地方。”
虽说内部似乎很多年没有人照管过了,完全没法说是个gān净舒适的住处,但是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犯罪组织的成员,会就这样大剌剌地呆在与来往的游客们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这件事就jiāo给我吧。”
紧盯着地图的安室透露了出慡朗的笑容。
工藤新一惊讶地看着他:“波本,你不会是——”
安室透轻松地点点头:“毕竟我也算是与他们共事,或许他们会需要多一个帮手呢。”
他看着新一,若有所指地说道:“组织究竟又研发出了什么药物、打算拿来做什么,这些都很令人在意,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是……
工藤新一皱起了眉。
人不应该逃避自己的命运,他曾经对灰原说过这句话。
但安室的意思是,他要找到琴酒和伏特加,伺机打听关于药物的消息,并破坏走私的计划——这和在东京卧底时完全不同!
琴酒这次的任务对内必然也是极高的机密,安室要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横滨这一点?琴酒对他早有怀疑,而且就在不久以前,他的卧底身份还差点因为闯入警察厅的库拉索而bào露!
“这样很危险吧?”
新一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但那分明是个女声。
方才,即使在提到人口与器官买卖的肮脏事实时,也仅是面无表情、毫不停顿地说了下去的少女,此刻却罕见地流露出些许迟疑。
她注视着安室透,藤紫色的双眸中透出几分柔软的担忧——这样的情绪,终于令她看起来不再像是一阵若即若离的飘渺烟雾,有了点起初与同伴们谈笑时、与年龄相符的少女情态。
“不需要那样冒险也可以的。”
甘茶道:“只要确认科涅克确实在私底下与藤村涉接洽就够了。”
黑衣组织为藤村涉找到了合适的供体以后,若是想要更换器官,接受手术的两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整身体。组织必然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在手术以前,藤村涉就必须为他们安排走私路线。
“届时联络海上jiāo通局的主管官员,调取藤村涉为组织制作的假文书,在通关以前逮捕涉事者,收缴药物即可。”
少女如此建议道。
一旁的太宰略微扬了扬眉。
这也是个办法,不如说是相当正道、顺水推舟、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的解决方法。他甚至可以预料到,在那以后少女或许还会想办法为那位藤村小姐联络合法的器官来源。
毕竟连职责所在的卧底公安,她都不忍心让对方涉险。
该说这是善良,还是贪心?
太宰看着少女头顶小小的发旋,陷入了沉思。
也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挫折的孩子,但她似乎永远确信着前方有个皆大欢喜的美好结局,以此为目标制定策略。
这样的想法多少显得有些天真,从来背离正道的他,应该对此不屑一顾才是,可事实是,他的好友正是得益于此才得以保全。
——不仅仅是性命,还有他撰写小说的梦想。
……所以、像是这样的事情,或许也是能做到的吧?
在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但似乎又都并不十分重要。
他听见那边的公安青年沉吟片刻,似乎正在权衡利弊,然后慡快地点头赞同了少女的计划:“是那样没错。”
少女的颊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来。她说:“如果实在对那边的琴酒与伏特加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