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易等几名月寒宫弟子先还没明白秦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一抹血气划过他的鼻翼。
“!!!”
薛邵易脸色大变,拔腿奔进已成血泊的月寒宫山门,几位跟在薛邵易身后的小弟子先后回过神来,也跟着跑过去。
秦韵几人对视一眼,与郭野一起跟在月寒宫弟子身后追进月寒宫。
还未踏进宫门,浓郁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没怎么见过这等场面的冯霁和王术同时脸色一白,秦韵却发现乐小义和霍烨二人竟都面色不改。
宫中弟子一个个瑟瑟发抖地站在殿外,见大弟子薛邵易回来,抖抖索索地开口:“方才宫主道有故人来,故屏退左右,没想到……”
主殿内,月寒宫宫主寒清尘有倾世之姿,却被人一剑穿喉,钉在殿后冰雕壁画之上,头顶悬着几个以血书就的大字:
七年卧薪尝胆,一朝血债血还。
薛邵易大受打击,无法接受现实,噗通一声跪坐于地。
小师弟二人亦一脸惊恐。
片刻后,薛邵易撑着虚软打颤的双腿奔向冰壁,将墙上之人解救下来,不顾众多旁人在场,将其搂进怀里。
可那璧人已香消玉殒,面如金纸,纵然有千万风华,也化作一地烟尘。
而跟在薛邵易身后进入厅内的秦韵等人皱了皱眉,但死者为大,他们无意过问薛邵易的私事,只是对目前接连出现的变故感到隐约不安。
乐小义却愣愣地望着壁上几个字,心尖发颤。
这字迹……
“乐姑娘?”秦韵的声音唤回乐小义的神思,“你怎么了?”
乐小义收回晦暗的目光:“没什么,第一次见到如此残酷的手段,有些震惊。”
秦韵不疑有他,拖着下巴疑惑道:“究竟是什么人,竟下如此狠手?”
薛邵易像被秦韵这话惊醒,突然bào起,抓住一名宫人的胳膊,面目狰狞地质询:“是谁?!是谁下的手?!”
那人刚刚经历一场血腥的屠杀,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嘴唇颤了几下,没能发声。
薛邵易于是放开他,又问另一个月寒宫弟子,他像发了疯似的,双眼充血,整个人如同一头bào怒至极的野shòu。
“薛师兄,你冷静一点!”有弟子试图让薛邵易冷静下来,却被其一掌挥退:“如何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告诉我究竟是谁!”
出声阻止薛邵易那人嘴唇讷讷地颤了下,才吐出一口气,一脸惊恐地说:“是……是砚姑娘。”
“哪个砚姑娘?”薛邵易一时间没想起来,又追问了一句。
“就是七年前宫主从外面带回来,在宫里只住了一个月就莫名失踪的砚姑娘,砚如初。”
薛邵易在听清对方口中道出的名字时猛地一怔,随即悲愤的脸孔唰的一下褪尽血色,顷刻间面色如土。
乐小义提起的心猛地落了地,她唯恐听见姬玉泫的名字,如此刺眼的仇恨后埋藏的痛苦多么激烈,乐小义无法想象,亦不愿担负疼痛的人是姬玉泫。
可若下手之人不是姬玉泫,那墙面上的字迹又是怎么回事呢?只是笔迹相似么?
乐小义拧紧了眉心。
“敢问薛兄,这砚如初是何人?”秦韵神色微沉,薛邵易听见这个名字时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心里生疑。
她直觉这个砚如初姑娘和他们此行的任务恐怕有重大关联。
薛邵易却像没听到她说话,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两息后,才道:“此乃我月寒宫宫内之事,与诸位无关,今日月寒宫横生变故,先前相邀之言恐不能兑现,诸位请便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吩咐宫内弟子打扫厅堂处理后续之事,不再理会秦韵几人了。
秦韵蹙眉,看着薛邵易的背影虚了虚眼。
“我们走吧。”秦韵哼道。
薛邵易下了逐客令,他们再候于此处就是不识时务了。
却在此时,浑身新伤的郭野腰间弯刀突然出鞘,一刀斩在薛邵易背上!
呲——
薛邵易后背立时被鲜血染红,血流如注!
变故来得突然,所有人防不胜防,乐小义等皆是一愣。
下一瞬,郭野已腾身而起,一跃便出月寒殿,方才虚弱早已不见,哈哈大笑朝远处去:“砚姑娘果然料事如神,寒清尘若知她来,必定将你支走,然而,砚姑娘设局,岂有你逃脱的道理?”
“鬼面狐!”薛邵易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怒极攻心。
此人易容术之高绝,模仿伤重的状态竟也无人发觉异样。
几位月寒宫弟子欲阻假扮郭野的鬼面狐贾勉,一个照面便血溅当场。
“恳请诸位出手,拦住此人!”薛邵易红着眼睛恳求秦韵,霍烨冷冷地哼了一声,竟是第一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