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房间会埋在地下???
陈生一头雾水,等拿到工具,他低头一看,手铲毛刷,各种各样jīng细的小用具装了一袋子。拿着这些工具,陈生来到被布盖住的地下入口,一入内一口黑棺材正对着他。黑棺后还有一条通道,四周摆放着不少瓷器,显然是年代久远的古墓。
陈生望着眼前的墓室,突然反应过来打扫房间指的是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也算是打扫房间,只不过是打扫的是“别人”的房间……
完全不想进去。
山匪看他不动,推着他往前走。陈生任命的低下头,被bī进墓室的他只能去学周围人的动作,跟着整理了许久。
从清晨开始一直搬东西清理灰尘,到了晚上他几乎累到直不起腰。一连几日下来,陈生终于懂得了牢中众人感受,其实白日gān体力活倒不算什么,真正折磨人的是晚上,打扫房间保持整洁需要耗费的心血远超白日下墓,实在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折磨。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陈生厌烦那个寨主的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点。
而寨主他最近也有点苦恼的小问题。
将脚放在桌子上,身量不高,面容冷峻的寨主坐在房中许久,总觉得他忘了点什么。
虽是叫不准缘由,但他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这声音告诉他,他应该离开这里,可因找不到离去的理由,他一直都没走,而每每想到这件事他都会紧皱眉头,烦躁的在房中走来走去。今日天气不错,寨主靠在窗边瞧了片刻山景,因为心绪不宁,平日素来不爱出门的他难得走出房间,打算出门散散心。
出门后,寨主例行检查,先是站在门口数了数门外的木刷,在确准了心爱之物一个不少之后,寨主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本是想寻寻山里的人麻烦,没想到会查看无果。
那群十分了解寨主是什么人的山匪一早就将四周打扫gān净,一群人曾趴在地上反复检查,确定了并无脏污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寨主站在一旁走了两圈,实在烦得要命,又找不到可以收拾人的借口,自觉无趣的他忽然想要找人闲聊几句,然后意外的发现,周围出现的人只要看到他都会面无表情冷汗直流,与他对视一眼就会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活像他是什么恶鬼。
意外发现自己并不受欢迎。
被嫌弃的寨主挑了挑眉,扭头离开了前山,又向后山的墓葬群走去,准备换个地方出气。
他来时也巧,远远看几个山匪背对自己。
这几个山匪围坐在一起,随意的将刀放在一旁,因平日无人查看,经常凑在一起闲聊几句。
今日有人从酒窖里偷了一壶酒,瞧瞧与其他几人分享。
其中一人举起酒杯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别想了别想了,”一旁的人摆了摆手:“若不是老寨主想不开,我们也不至于陷入如今的困境。”
后来的人听到这往前靠去,小声说:“怎么,现在的寨主是老寨主挑选出来的?”
一人摇了摇头,哭丧着脸说:“是老寨主挑选的,不过挑选的意思与你理解的大概不同。”
“此话怎讲?”
“你来得晚不知道,那年老寨主带我们下山,正巧遇上了现在的寨主,寨主因官场失利,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京城,路过此地时见老寨主拦路抢钱,一时想不开的他忽觉这也是个生计,于是就将老寨主打了一顿,不止反抢了老寨主身上的钱银,还霸占了这个山寨,成了我们的新寨主。”
几人说到这里,不免心生怨气,以为除了他们无人能听到今日的话,对着墓xué入口说:“不过寨主在京中混不下去也是正常,你看看寨主那脾气,你再看看他多事的性子,官道能长远才是怪事。”
一人也为了解气说:“平日里官员之间青楼宴请,按寨主的性子,他嫌脏不去不说,还会撵着人家吐几口口水,唠叨两句。”
“没准上峰递茶他都嫌弃,让人下不来台的本事倒是第一。”
这话一出,几人哈哈一笑,越说越开心。
“依我看,我们这位寨主脾气古怪,想来别说在京中,就是在老家估计都是无人亲近的万人嫌,谁遇上他都会避如蛇蝎,就如我们一样。你看看这山寨中可有人与他亲近?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寨主也算是独一份了。”
他这话编排的痛快,然而就在最后一个音吐出之后,他忽然觉得后背一冷。
陈生蹲在墓xué入口,望着地上的一篮子野花,头疼的想着也不知是谁将野花拿到了墓里,今早一来,里面负责的山匪脸色惨白,眼神飘忽的让他把花扔出去,他听从的把花拿到入口,人还没往上爬,先是听到了上面传来的惨叫声,脚下的步子因此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