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一脸希冀地望着明中信。希望明中信真的想到办法,令兄长摆脱眼前这个旋涡。
而寿宁候却只是低头沉思,根本不抱希望,毕竟,明中信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岂有如此头脑如此谋略?
猛然间,明中信的眼神一亮,对啊,如此办的话,哪有青楼不倒的!
“怎样?有办法了?”张延龄见明中信眼睛发亮,连忙追问道。
“这就得看候爷如何做决定了?”明中信意味深长地看看寿宁候。
“怎么说?”寿宁候抬头看向明中信。
“我再问一句,候爷是真心想脱离青楼这个包袱吗?”明中信正色道。
“这?”寿宁候惊讶地望向明中信。
“有什么区别吗?”张延龄不解地问道。
“如果候爷真想脱离,我或许有办法?如果候爷还是放不下这块利益,中信也不再多说什么!咱们就好聚好散,中信再去寻找合作者!”明中信脸带坚毅道。
“大哥?”张延龄急了,“您不是早说不想干这青楼了吗?只是一时找不到好的代替品,为何时至今日又如此犹豫呢?”
“小弟,先听听中信有何办法?”寿宁候轻叹一声,望着明中信。
“候爷,这不在我,而在您哪?如果您没有下定决心,我是不会说的!”明中信轻轻摇头道。
寿宁候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明中信也不急,抬手拿起茶杯,继续品茗。
唯有张延龄在那儿上窜下跳,急得都快头顶冒烟了。
“中信,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让我摆脱青楼吗?”寿宁候抬头望着明中信。
“没有!”明中信微微摇头。
“那你?”寿宁候有些微微的怒意。
“候爷,任何事都有可能有十成的把握,这却是我不能骗您的!但我有七八成的把握!”明中信笑道。
寿宁候紧紧盯着明中信,眼睛一眨不眨,明中信却没有一丝紧张,望着寿宁候但笑不语。
“好,本候就赌一把,摆脱这肮脏的营生!”寿宁候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张延龄喜笑颜开,开心地望着明中信,等候他将办法说出。
“还请候爷将青楼的情况说一下,尤其是您那青楼的对手!”明中信放下茶杯道。
“好!”寿宁候赞许地道,毕竟,唯有知已知彼才能有所策略,否则只是纸上谈兵,哪能做好谋划。
倚红楼,寿宁候罩着的青楼,里面有一娇二媚三朵花,乃是倚红楼的台柱子,下面则是一些普通女子,虽说普通,那也是与台柱相比,实则尽皆是才貌双全之女子,冠绝京城。
一说起这,寿宁候满脸的自得,这些女子都是在他接手青楼后精心培养的,艳名文名冠绝京城,受到了众多文人墨客的追捧。
要说他舍不得关掉倚红楼,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不忍将自已投入的精力付之东流。
想想马上要放弃青楼,抛弃这些,寿宁候有由得异常惆怅。
至于与倚红楼敌对的青楼,那就多了,满春院、潇湘馆、庆元春、环采阁等,皆与倚红楼有怨,毕竟,同行是冤家嘛!
满春院,则是仅次于倚红楼的一家青楼,而且它的后台强硬,故而两家免不了要有些龌龊。
余者皆是中等规模,对倚红楼也构不成规模。
而环采阁,这是与倚红楼恩怨最多的一位,其实,在倚红楼冠绝京城之前,这环采阁是青楼之中最红的一个,只因寿宁候使了些手段将环采阁的花魁抢了过来,另外还将环采阁的台柱抢了个精光,再加上环采阁的后台不硬,最终环采阁落得个凄惨无比,到如今,一蹶不振,只怕是现在已经勉强维持渡日了。
明中信低头沉思半晌,猛然抬头,双眼泛光,“候爷,只怕这计策要着落在满春院身上了。”
寿宁候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毕竟,现在要自己毁掉自己的心血,那般心痛,不是一丝半点的。
明中信望着寿宁候眼中的痛楚,心下一惊,难道这寿宁候对这青楼还有感情?真是不可思议,难道经营青楼的不应该是将其视为摇钱树吗?
当然,明中信不明白,这倚红楼可是寿宁候下了一翻心血才有今日的,如今要亲手毁掉,换做谁都会不舍的。
“大哥!”张延龄心疼地望着寿宁候。
“也罢,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能再行犹豫了!”寿宁候长叹一声,“中信,你要如何做?”
“咱们既然要在摆脱青楼的同时,还不能让其他合伙人知晓其中的猫腻,那就不能让他们察觉咱们的打算,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敌对青楼推出新的花招,挤垮倚红楼,而这满春院与倚红楼实力相当,由它推出一系列措施,将倚红楼挤垮,岂不是最宄的选择,而且如此的话,谁都不会怀疑,您也能适时抽身!”
寿宁候连连点头,看来,这明中信思路清晰,如此的话,自己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抽身,那可是太好了!
然而,最令人担心的就是,明中信的计谋手段真的有那么神吗?
要知道,这满春院与倚红楼斗了这么多年,可是想了诸多手段,但毫无作用,被自己一一破解,所以才一直被倚红楼压在身下,翻不得身啊!
如今明中信这位童男子,如何有计策能够令得满春院势力大涨,盖过倚红楼?
不由得,寿宁候很期待明中信的方法手段,眼光紧紧盯着明中信,等候他的计策!
“就是还有一个为难之处?”明中信一皱眉,停住了话语。
“就是什么?”张延龄追问道,他也很好奇,明中信有何手段,自己可是看着大哥如何经营青楼的,那般手段,出神入化,压得满春院抬不起头来,如今明中信还能有何手段压过大哥,他也真心怀疑!
“中介人!”寿宁候与明中信异口同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寿宁候虽不知明中信的计策为何,但看到明中信的为难表情,一时心有所感,知晓了明中信的为难知处。不由得脱口而出。
未曾想二人居然同时出口,真是心有心犀啊!不由得,二人心心相惜。
“什么中介人?”张延龄表示不解,急问道。
二人相视而笑,明中信开口道,“所谓中介人,就是要与满春院接触之人,将我的计策告知给他们的人!”
“你去不就行了?”张延龄表示不解!
“张兄,其实,我不方便露面的!”明中信笑道。
“为何啊?”张延龄一头雾水。
而旁边的寿宁候摇头苦笑,与这明中信相比,自己这位二弟可真是草包,但好在运气不错,能够结识明中信,这只能说是傻人有傻福啊!
“今后,我要与您二位合作生意啊!”明中信只好点明。
“那又有什么干系?”
明中信无奈地翻翻白眼。
“快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张延龄一见之下,急切道。
“如果现在我去见那满春院的老板,献上计策,打垮倚红楼,你认为咱们的合伙人不会查吗?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咱们合伙人查出我来,到时寿宁候如何向人家解释?”
哦!张延龄一副恍然大悟样。
“况且,即便是那满春院老板保守秘密!但今后如果我与你们二人合作,如果再与那满春院的老板有所纠葛,人家不会怀疑各位的目的吗?到时,只怕为的查明真相,真的会暴出来,到时我们更加背动,甚至会影响咱们今后的买卖!”
至此,张延龄总算是了解了二人的担心与为难。
“那就随便找个人去献计就行啊!”张延龄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摇头苦笑。
这张延龄还真是令人无语!
也罢,就让他了解个明白吧,只当教童子了!
“二弟啊,你这脑子真得转几个弯了,如此下去,估计中信也无法与你合作了!”寿宁候冲张延龄叹道。
“他敢?我可是他的兄长,他岂能丢下我!”张延龄一扬脖道。
“不敢,不敢!我什么时候都不能把张兄撇下的!”明中信连忙摆手否认道。
“你看!”张延龄一指明中信,冲寿宁候神气道。
寿宁候也真的是无语了,这二弟,真的看不出来,明中信是在调侃他吗?
罢了,由他吧!说不定还真的傻人有傻福,人家这样糊涂一生,运气一世呢!
寿宁候摇头表示不再管他。
“张兄,其实,随便找个人也不是不行,但这计策可得随时调整,还得随时与咱们这儿配合,真得有个机灵点的人,否则只怕计策虽好,但实施开来就真的大变样啊!”
这下,张延龄总算是清楚了,不再不懂装懂了,静静地等着明中信继续为他分析。
然而,明中信不再看他,也不再解释,而是望向寿宁候。
“中信啊,我这儿真的没这样的人!我手底下的人,人家满春院尽皆认识,根本就不符合条件!”寿宁候一摊手,苦笑道。
“这样啊!”明中信陷入沉思。
“要不,从你那随从当中选一位?”寿宁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