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下,李东阳与刘大夏瞬间对视一眼,一丝了然闪过心中,对啊,他们一直都知晓,明中信有一个隐藏于暗中的师傅,而他那引起本事也皆是从那位师傅处继承而来的!他们也一直都很是好奇明中信的这位师傅,也一直想要认识一下,但却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明中信居然提起他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那么,看来,这恩怨旧怨不假了!
“这次的灾难与明某那位师傅密切相关,不,可以说,根本就是咱师傅的江湖恩怨,现在人家找不到我师傅,但找到了,而且将那笔旧怨算到了我的头上,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此乃份属应当!”明中信继续解释道。
李东阳与刘大夏相视苦笑,这他们可没有什么办法了。
刘大夏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中信,那份江湖恩怨难道不能用钱财解决吗?而且,凭咱们这份颜面,出面为你斡旋一二,你看可妥当?”
明中信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冲他二人一拱手,“中信在此谢过二老的美意,然而,江湖事,江湖了,根本就不是钱财以及权势能够了断的!内中情形复杂,中信就不一一列明了,总之,此次的危难必须中信面对!”
究竟是何恩怨居然能够令明中信这般为难,而且,那股势力难道真的如此庞大吗?就连明中信都没有把握?要知道,之前那弥勒会的势力都不放在明中信眼中,而且他还游刃有余,怎么遇到这股江湖势力就如此怂呢?刘大夏与李东阳有些不解。
但转念一想,明中信那位暗中的师傅能够培养出明中信如此出色的弟子,怎么也不会惹配不上他的势力啊!这样想来,还真的是俊杰配鬼雄,不,应该下去再打听一下,看能否找出解决之道。
事已至此,明中信根本没有详细说明的意思,他们也没办法强迫!旁边的张延龄与郭小候爷虽然是十个不愤,八个不服,然而,有什么卵用!人家明中信连李东阳与刘大夏这般大的朝臣都不卖面子,更不会对他们假以辞色。
完了,咱们的任务完不成了!二人心中齐齐暗叹。
要知道,他们此来可是有任务的,也就如同李东阳他们二人一般,想要探听一下明中信究竟出了什么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之前是人多嘴杂,没办法询问,所以才派遣这二位与明中信交好的小辈出面前来探问,没想到正好碰到李东阳与刘大夏,倒是少了一番旁敲侧击的试探,但结局却令他们无比沮丧!没成果啊!
回去如何交待?咱们那两位候爷可不是省油的灯,也是不好伺候的主,免不了一番责罚啊!
然而,他们也没办法!
李东阳、刘大夏见无法探出真正的底,也只能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想帮也无从帮起啊!
自然,张延龄与郭小候爷也是沮丧而去!
明中信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暗起了一丝愧疚,毕竟,人家前来探问也是一番好意,但却被自己以莫须有的名义推辞而去,他自然心中有些不忍,但自己的秘密却又无法向他们分享,而且,即便自己说出来,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被他们认为是疯了,对自己面临的困难却是没有一点帮助,倒不如直接搬出那位莫须有的师傅将他们打发,也算是让他们死了这条心!也让自己全心全意投入到那件事当中,也许,就成功了呢?!
“中信!”就在此时,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明中信苦笑一声,转身望过去。
不出所料,是一张质疑的脸庞。
不是别人,正是陆明远,而他身后则是福伯。
二人以探究的眼神望着明中信。
“中信,你难道真的不能将你那位师傅说出来?以解咱们的疑惑?”陆明远皱着眉头,瞪着明中信。
福伯也是满眼的忧虑,直视着明中信。
明中信就待接话。
“慢着!”陆明远直接就以手势制止了他,“如果你还是这般说辞,就不必了,要知道,我可不是笨蛋!那套说辞并不能说服我!”
明中信叹息一声,但却也无法言明啊!他知晓,陆明远根本就不信他的这般说辞,而且,一直在追问他的师傅是哪位?那暗中的江湖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这本来就是他杜撰的,又如何能够自圆其说?但事实又不能向他言明!也唯有叹息以对了!
“陆先生,请恕师命难违,此事只能明中信一人面对,否则,就会应了明某向师傅许下的誓言,五雷轰顶!”明中信牙一咬,只能耍赖了。
陆明远直勾勾盯着明中信半晌无言,眼神渐渐由疑惑变为了苦笑再到凝重,沉声道,“中信,不管你此言是真是假,如果有需要,陆某人随时等候你的解释!”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福伯同样叹息一声,望着明中信,垂手而立,并不言语。
明中信也唯有叹息以对了!
与此同时,牟斌与陈准齐齐进入了御书房,躬身向弘治施礼。
“如何?明宅有何动静?”弘治沉声问道。
“回禀陛下,李阁老与刘大人相携而去,但却败兴而归。同样的张伯爷与郭小候爷看上去也是无功而返。”二人对视一眼,牟斌先行回禀道。
弘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将目光转向了陈准。
“回禀陛下,据东宫回报,那明中信与太子也未曾明言过任何关于他所面临的困难,每日只是一同伴读,一同游乐园中玩乐,没有任何要向太子求助之意!”陈准同样躬身回禀。
“这样啊!”弘治陷入了沉思。
牟斌与陈准二人旁立静候,未发一声。
“你们也探不出明中信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良久,弘治突然问道。
二人同时苦笑,齐齐躬身应道,“属下无能!”
弘治皱眉不已,难以置信地问道,“就连你们也无法查探出来?”
二人尴尬无比,只能低头装驼鸟,故作不知。
当然,弘治也不过是自言自语,也不指望他们回应,如果他们查探出来,必然早就已经向自己禀报了,哪还需要等到现在。
“罢了,只要他不影响太子就行!”弘治长出一口气,微微闭目,“对了,明家学堂之事究竟如何?内中是否有猫腻?”
这下,牟斌不能回话了,只因为,他得避嫌,毕竟,虽然陆明远一直在否认明中信乃是他的弟子,但虽然二人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了师徒之实,而牟斌作为陆明远的弃徒,哪里能够再随意插言明中信之事。
故此,此事也只能由东厂督公陈准回禀了。
陈准看了一眼牟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躬身回禀道,“启禀陛下,明家学堂一如既往,内中并没有什么猫腻,相反,其中蕴含的潜力无穷,如有陛下主导之,为大明培养人才,实乃我大明之福啊!”
“哦,是吗?”弘治面色一喜,笑逐颜开。
“臣有奏折,具体事宜皆在其中,请陛下过目!”陈准一躬身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递而上。
弘治大喜,接过奏折,迫不及待地进行翻阅。
越翻越喜,大笑出声。
“好,好,妙,妙!”弘治的笑声令牟斌心中一宽,看来,陛下很是满意明家学堂啊!也不枉明中信如此苦心了!
“行了,你二人密切注意明宅的动静,如果明宅有难,你们可以适当出手,务必保证明中信的安全!”大笑之后,弘治满面红光地冲二人吩咐道。
“诺!”应声而诺,但二人却悄悄对视一眼,看来,这明中信确实深得陛下欢心啊!
“宁王呢?现在身在何处?”弘治突然止住笑声,问道。
牟斌立刻应道,“宁王现在已经身在南京宗人府,接受责罚!”
“嗯!”弘治面色一沉,“即日下旨,将这宁王的护卫减至五十人!”
陈准应声道,“诺!”
二人低头齐齐皱眉,看来,这宁王真的令陛下心中大怒啊!否则,岂会追加责罚!
他们哪里知晓,明中信表现得越好,宁王的罪过就越大,弘治心中,明中信对大明越有用处,宁王就越是居心叵测,差点毁了大明中兴的机会,他岂能不怒?岂能饶过这宁王?!
可怜的宁王,暗害明中信不成,反而被明中信反击至如此境地,真真是活该啊!
当然,陈准与牟斌可不会同情于他,毕竟,之前宁王在京师就搅风搅雨,令二人有些焦头烂额,心中早已经暗暗恨之,此番获罪,他们心中只能暗暗称快,咀咒他罪有应得!
“另外,别放松了对弥勒会的围剿!务必要借此次时机,将京师的弥勒会余孽消除怠尽!”弘治继续吩咐道。
“诺!”二人齐齐应诺。
“对了,明宅中的游乐园不是说要向广大百姓开放吗?这些时日如何了?”弘治眉头一展,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问道。
牟斌马上应道,“这些时日,明宅已经开放,当然,后面的铳战还未对百姓们开放,而且,这铳战之地与游乐园其他项目是分开的。毕竟,有太子在,明家也不敢随意让不明身份的百姓进入,令太子陷身险地。”
弘治一听,满意地点点头。
牟斌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继续道,“还有,锦衣卫内混入了游乐园中,将那些项目一一试之,发现,这些项目确实暗有深意,对于大明培养人才有极大的益处!”
嗯!弘治缓缓点头,目光一缩,“牟指挥使!”
“诺!”牟斌一凛,他听出了弘治声音中的冷意,连忙躬身应了声。
“调查清楚了吗?明宅为何如此大?还能够建游乐园,这显然是占用了周围百姓的房屋,内中情由你可查清楚?”说着,弘治眼中灼然之色电闪,望着牟斌。
此时的牟斌可不敢徇私,只能老实应道,“启禀陛下,此前臣也觉得奇怪,这明宅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大!经过一番调查,才发现,原来,明中信早已经向旁边的住户求购宅院,而且,是以市价三倍的价钱购得,不同意的,征求一下意见,为其别寻一处更好的宅院赔偿之,故此,这些宅院并没有强取豪夺,反而损失了不少的财物!”
“是吗?”弘治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陈准。
陈准连忙点头,认同了牟斌的解释。
弘治面色稍稍缓和,“那就好,看着明家,如果有任何仗势歁人之事,立刻回报于朕!”
牟斌与陈准心下了然,自古以来,幸进之臣皆为佞臣,这是有史为证的。而明中信虽然乃是秀才,而且有才,但他突然被任命为太子侍读,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佞臣了,弘治自然深怕明中信步了后尘,反而辜负了自己的一番美意!自然得加强督促监督!
“诺!”二人齐齐应诺!
“虽然明家的游乐园的项目与铳战之地是分开的,但你们得小心,毕竟,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务必保证无人能够借明家的游乐园搞事!另外,留意太子,别被弥勒会钻了空子!”弘治郑重其是地望着二人吩咐道。
“臣等誓死护卫太子!”二人跪倒在地立誓道。
毕竟,他们也知晓,明宅此时风雨欲来,动荡无比,暗中还有弥勒会虎视眈眈,他们岂敢怠慢!
当然,他们可不会埋怨太子前去明宅为他们找事!只好尽心竭力办好差事。
同一时间,各府中对明中信的举动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分析,当然,他们根本就无法获知明中信真正的意图,反而离题越来越远。
然而,京师的暗潮再次涌动,这次,却是为了利益,毕竟,明家的赏技会究竟如何?这消息不可避免地被泄露了!其中蕴含的利益可是天文数字,更兼有明中信得到了那般大的财富,财帛动人心,利益驱人心,一股股势力再次动了起来!直指明家!
然而,未等他们有所行动!突然,一个消息传来,震惊了整个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