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是自己找借口惩戒的吧?虽然,他相信明中信此时已经知晓这些因果,但自己却不能承认啊!
“行了,明某自然会找个说理的地方!”正当他还在找理由之时,明中信转身,一个声音传了回来。
陈锐激灵灵打个机灵,这明中信只怕是要找后帐啊!如果被他运用交好的势力,只怕自己还真有可能被追责啊!不行,得阻止于他!
“慢着!”就在他一声喝问之后,旁边的军官官士们瞬间策马将其包围了个环形,虎视眈眈地望着明中信及其身后的队伍,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姿态。
明中信笑了,并不回头,轻描淡写地说道,“相信陈大人听过明某在南疆的作为,如果你不想令将士们粉身碎骨,就不要阻拦咱们!”
说完,他并不理会旁边的陈锐手下军士们,一摆手,全体队伍后转,缓缓向后行去,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军官们突袭,将他们擒下。
而陈锐在听到明中信那淡然的语气之时,却是激灵灵打个寒颤,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想那明中信,在南疆将弥勒会炸了个焦头烂额,还全身而退。自己真的能够在不折损一人的情况下拿下他们吗?不,应该说是自己要怎么能够保证全身而退还要来得实际一些!
而那些军官们也不自禁打个寒颤,是啊,他们也听说过明中信在南疆的战果,那可真心残忍至极啊!想想炸得粉身碎骨的那些残肢断臂,再想想自己那般的惨象,不用陈锐吩咐,他们全身僵硬地呆在原地,不敢稍动分毫。
他们却不知,明中信已经答应弘治,今后明家不会再产炸药,明中信此言不过是恐吓而已。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明中信淡定地率领着这支队伍行向远方。
而陈锐也是无奈,只好一挥手,下令军士们将那些被明中信留下的马匹收罗好,回转军营。
而他却是久久立于当地,遥遥望着明中信那支队伍的背影叹息不已。
突然,他面色大变,“不好!中计了”
旁边一位亲信军官不由得问道,“大人,中了什么计?”
陈锐面色铁青,一指那处战场,“你且看,那处战场可有血迹?”
军官不由得望向那处战场,哟,还真是,那处战场虽然零乱无比,但是,却根本没有什么血迹,甚至连血渍都没有。
他眼珠一转,面色一变,他也想到了,但不由得确认地口气问道,“您是说,那明中信根本就与匪徒们是一伙的?”
唉!陈锐轻叹一声,“不愧是能够与弥勒会作对还不落下风的人物啊!”
这是变相地承认了军官的猜想了!
军官也不由得皱眉不已,担忧地望着陈锐,“大人,您?”
“罢了,此番与你们无关,到时,自有大人们操心,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咱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咱们只需要听令而行即可!”陈锐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轻叹一声。
“大人,既然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掩盖,倒不如”旁边一位军官以手挥动一下抹喉的动作。
陈锐瞬间了然,这家伙是要让自己出手,令那明中信无法回转京师,到时,即便朝廷彻查,咱们就可以一推六二五,毕竟这些事死无对症,咱们说什么是什么啊!
而且,那明家在京师虽然有同盟与支持的势力,但据咱们了解,那些也不过是他通过利益捆绑的关系,如果没有了明中信,这利益捆绑就是个笑话,到时还有谁会为明家出面!
然而,这家伙却是没有想到,既然明中信在南疆能够在那般恶劣的情形之下全身而退,现在难道就真的没有后续手段了?到时,如果他们施展出来,咱们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故而,陈锐对于这个建议,真心是嗤之以鼻的!如果按他所说做,那不是没脑子是什么!
“大人,即便那明中信有通天手段,但现在可是在京师!”一位军官提醒道。
对啊!陈锐眼前一亮,这可是京师!
他之前虽然想到了明中信的手段,但却没想到,这里是京师,而且,众所周知,当然,这个众所周知是说的朝堂之上,明中信已经向陛下做出保证,从今以后,绝不会再行生产那件纵横南疆的武器,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怕他做什么!难道他不是人,在同等条件下还能够吃人不成?
想到此,陈锐瞬间想通,之前是自己太过有些谨慎了,那明中信只怕根本不敢使用那些通天手段,否则,这京师之内的敌对势力就会发力,将他欺君妄上的事情上奏,那样的话,他岂能再找自己的麻烦!
即便他敢用那武器,咱们也可以即时退却啊!
这下,他想通了!
双眼泛光,陈锐一挥手,众军官齐齐激动不已,大人这是要全速前进啊!
霎时间,陈锐所属齐齐向明中信退去的方向追去。
陈锐振奋精神,自我安慰一番,策马追去。
虽然陈锐不抱希望,然而,明中信等人却是并没有急速赶路,故而,不到半个时辰,陈锐等人已经追上了明中信他们的尾巴,一时间,大家兴奋异常,瞬间策马狂奔,想要赶上明中信等人及时立功。
令他们惊异的是,那明中信等人虽然见到了他们正在追赶,却根本就不急一般,仍旧是徐徐前行!
这虽然令陈锐心中有些犹疑,毕竟,明中信之前可是以智计为尊的,如今这般模样根本就不像是那般样人,这怎么回事?难道,他还有阴谋不成?
但这个念头一闪即过,陈锐驱马赶去,想要将那些武举人抢回来,好掩盖他的一些不妥之处。
然而,这真的能如他之意吗?
就在他们即将赶上明中信等人之时,明中信举手示意,一众人等瞬间停了下来。
追赶的陈锐等人不敢再行靠近,毕竟,明中信之前在南疆的威名太过兴盛,他们不敢太过造次,他们知晓,如果危急明中信的生命,即便有陛下的威慑,他们只怕也会铤而走险将那些武器用出来。
毕竟,人同此心,即便明中信已经向弘治做出承诺今后不会再运用那件武器,然而人谁没有私心,是自己也是保留一些保命的手段,更何况,在传说中,那武器的威力可是惊天动地的,在其面前,一应人等势力皆是蝼蚁,谁能保证,明中信没有后手,如果被咱们逼得太急,运用出来,只怕咱们还真心过不去今日这一关。
所以,陈锐的队伍瞬间慢了下来,戒备地望着明中信等人。
就这样,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前面的队伍缓缓前行,而后面的军队却是不敢靠近,只是小心翼翼地跟着。
这终究不是办法!陈锐心中暗道,不行,必须有所行动才行,否则,眼睁睁望着明中信等人回转京师,如果被人家知晓,那自己可就真心成了笑话了!
仔细观察良久,见明中信等人并没有反抗的迹象,只是前行赶路。
陈锐下定决心,举手下令,围剿。
一时间,陈锐所属如恶虎扑食一般,扑向了明中信等人。
此时的明中信等人却是淡定地回身站定,淡然地望着扑上来的陈锐所属。
陈锐见此情形,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明中信还有后手?
这由不得他不信,只因为,明中信在南疆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们所熟知,只因为,明中信所作所为太过于诡异了,也太过富有传奇性了,此时明中信在南疆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改编成为了话本,在市井之间流传。
在传奇之中,明中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简直是能人所不能,将弥勒会众贼打得是落花流水,溃不成军,那副神勇的表现深入人心,他们自然也不自觉得被影响。
此时明中信的任何动作就被他们过渡解读,深怕中了埋伏计谋。
也怨不得他啊!
虽然陈锐停下来了,然而,那些陈锐部属却是没有停下啊!
现在的他们一心只想要建功,哪里管前面是火坑还是澡堂,直接就扑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们扑上前去之时,突然,噗噗噗噗,一阵连续的声响,却只见陈锐部属如同下到水中的饺子一般,纷纷短了一截,一瞬间惨叫连连,当然,这时的惨叫声是马匹发出来的,只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尽数落入了陷坑之中,马匹却是被陷坑之中的不明利器所伤,发出了惨叫马嘶。
不过,陈锐部属也没有得了好处,一个个落入了陷坑当中,马匹伤损,无法借力,他们也只能依据马匹的尸首不被坑中的利器所伤,哪还能再行追赶,不被人家包了饺子都不错了!
陈锐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阵后怕,如果自己不是那一点警惕之心,只怕现在的下场也不比他们好多少。
“哟!陈大人,这是怎么话说的!”明中信却是满脸诧异地望着陈锐以及他陷落于坑中的部属,一脸的无措,“咱们本来设这陷阱乃是为的伏击贼寇,却没想到您的部属居然中了埋伏,这是明某的不是了!稍候,明某必然会给你补偿,这却是放心!”
陈锐望着幸灾乐祸的明中信,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却是毫无办法,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要将明中信留下,或者说是想将那些武举人留下,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事已至此,他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吞了!
“哟!”明中信装模作样的摸摸袖子,一脸的讶然,一脸的歉然,“陈大人,恕明某没有带齐银两,等回京之后您派人将损伤报到明宅,明某必然照价赔偿!现在见谅了!”
陈锐气得差点鼻子都歪了,这家伙,真是损人都不带一个赃字啊!然而,他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沉默不语。
好在,明中信也没有太过份,说完这些话,见陈锐没有反驳,也就意兴阑珊的耸耸肩,转身而去。
望着明中信的背影,陈锐牙关都快被咬断了,这份恨意真是深入骨髓啊!
明中信却是带着笑意,率领着学员家丁们回转了京师,这一路之上,平静异常,再无任何波折!
而就在他损陈锐之时,暗处,两个身影却是在赞叹着。
“厉害啊!”年少之人,满脸的欣慰崇拜之情。
年长之人却是满面苦笑,“殿下,此番只怕明中信已经将那陈锐得罪了个死,今后那些武举如何在陈锐军中呆啊!”
“切,不呆就不呆,我看那陈锐不过是一个草包罢了!连这么简单的埋伏都躲不过,还称什么能够将火筛之师尽败,只怕这功绩也是假的吧!”年少之人撇撇嘴,不屑道。
年长之人苦笑一声,并不反驳,只因为,他真心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啊!谁让那陈锐这么不济呢!
他心下明白,本来,咱们这位殿下想要在明中信身陷绝境之时,伸出援手,令那明中信感激涕零,却未曾想,陈锐的部属居然如此不给力,一击即溃,啊,不,应该说是一落即溃!
这令得殿下极其不爽,自然换不来什么好话!
不过,他能说什么呢?此番暗中陪殿下前来都已经违背了他一贯的主张,现在他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将这位小祖宗护送回京师,那就万事大吉了!
“殿下,既然明中信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咱们回京吧!”年长之人劝慰道。
“哼,丧气!”年少之人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年长之人叹口气,微微挥挥手,一瞬间,暗中窜出了无数的身影,奔向前方,齐齐为年少之人开路。
当然,暗中也是影影绰绰,显然是在保护于他们。
这一行,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地走。
而那受到严重打击的陈锐却是望着面前的惨象,一阵无力。
救吧!陈锐轻叹一声,一扬手,一支响箭破空而起。
随即,陈锐望着明中信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相信这不算完!
这且不说,单说那明中信,率领着大家伙齐齐向京师奔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要靠近京师之时,突然,从旁边的小道上窜出一队人马,而明中信等人却是并不惊奇,看都不看,继续赶路。
那队人马也是奇怪,进入了明中信的队伍,轻重无声,融入进去之后,如同本来就是一支队伍一般,缓缓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