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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还不是某个人非要以低调自居,嫌我晃眼。结果半个学期下来知名度也不亚于我了。”秦笛白了他一眼,把袜子提得再高些。

  祁松言有样学样,也蹲下去提起袜沿:“还不是某个人太光芒万丈了,看得我直卑微。结果半个学期下来热心程度也不亚于我了。”

  “但凡你语文考试的时候能有这个仿写的速度,我也不用举着纸条追你跑了。”

  “承蒙关照。”

  秦笛看他起了个范儿竟当场作揖,绷不住笑出来,结果眉眼的弧度还没弯到位,徐唱便坦克一般冲过来,沿途洒下一串大声求饶。北大荒的野兔子黎帅同志紧随其后,绕过秦笛脚一伸把徐唱绊倒在地,镜片折she出邪恶的雪亮。

  祁松言和秦笛jiāo换了眼神,忽然发难,一个搂腰一个掀腿,直接把黎帅抬了起来。这下新仇旧账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被黎帅掀翻的糊脸的一秒同仇敌忾,齐声高喊“埋起来”。祁松言可不管黎帅仿佛烫嘴的一串“别别别”,和秦笛把他当个麻袋,悠上几下就丢进旁边未被踩踏的雪堆里,砸出一个标准大字型。

  女生们围上来抹过湿发,掏出手机一顿留证。黎帅挣扎着爬起,眼镜刚扶好又被徐唱和史雨铮丢了一次,从野兔直接变雪耗子,láng狈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不让女生拍。

  河堤的暮色悄悄降临,橙光透过天际的暮霭落在河面的雪被上。一边是从天空缓缓滴落的宁静,一边是不时传来的嬉笑。两座桥远远相望,圈住了此间的美好。

  祁松言站在秦笛身后,拂去他肩头的雪,看热闹的秦笛回过头并未来得及收敛笑意,他就像任何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那样,扬起明朗的脸庞,犹如一朵火花烫在祁松言的心上。

  这是他们十七岁的最后一天。

  作者有话说:

  实在拆不开,爆字数了。夏天给你们看看打雪仗解暑。——勤奋又甜心的阿蛮

  第21章生日

  秦笛起chuáng的时候,浑身的骨骼都像年久失修的小板凳一样咯吱作响。十八岁的第一天,生活教会他的第一个道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活力少年也扛不住雪地里摸爬滚打一下午。

  他下chuáng摸了摸搭在暖气边上的棉服和校服裤子,果不其然,他们小区的暖气勉qiáng把室温维持在20度,连双袜子都晾不gān。他只能翻出那条牛仔裤,还有秋天常穿的白羊羔绒里子的灰色翻领外套,冒着吵醒通宵搓麻的江虹的危险,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

  S市被大雪摧残得暂时认输,辛苦环卫工人彻夜清扫,秦笛凌晨都还听见铲雪车的声响,出门发现主gān道已经畅通无碍,他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如常去乘公jiāo。今天耳机里是一首欢快的英文歌,昨天他从祁松言递来的耳机里听到后莫名喜欢,单曲循环到迷迷糊糊睡着,就那么错过了零点。

  走进教室的时候他想估计被生活教做人的不只他一个,时间不算极早,可班里却空dàngdàng。他在暖气片上暖了会儿手,回身把书包里的一只纸盒摸出来边边角角都检查了一遍,正出神,耳边突然响起祁松言的声音:“gān什么呢?”

  他吓得一把将纸盒按回书包,抬头怒视祁松言:“疯了啊!走路没声儿。”

  祁松言背着手直起腰:“说吧,藏什么违禁物品,快点分享给你祁妙哥哥。”

  秦笛心口一紧,把书包塞在腰后,淡淡说:“没什么。你怎么来这么早?”

  “来送礼。”祁松言从背后拎起一个硬纸袋,放在秦笛面前。

  可秦笛却只是看着这个袋子发愣,一点要打开看的意思都没有。

  祁松言急了:“一会儿来人了,再给我举报给小帅犯不上。先说好,我是花钱了,违反班规,但钱是压岁钱,礼物我也挑了几天,是份心意。看在我也过生日的面子上,就收了行吗?”

  不等秦笛回答,他就自顾自地从纸袋里拎起一件羽绒服,催促秦笛:“衣服脱了。”

  秦笛从纸袋到羽绒服还恍惚着,听了这句话瞪大眼睛直往后仰。

  祁松言看了眼表,急得不行,作势要去拉他拉链,秦笛猛然起身:“我、我自己脱。”他面颊飞红,把外套脱掉,祁松言已经在他身后帮他展了袖子。

  新衣服上身,祁松言替他合襟按上两颗扣子,打量三巡,灿烂地笑起来。

  橙色的羽绒服刚刚盖过臀线,袖长肩宽都是刚好,帽檐一圈米色毛边,柔软的毛锋像蒲公英,随动作轻摆。这可能是除了夏季校服以外,祁松言第一次见秦笛穿亮色,极衬他白皙的皮肤,且添了许多明媚,像冬日午后的暖阳,又像饱满多汁的加州橙,一团可爱地撞进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