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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我问你答,骗人我就跑,同意你就亲亲我。”

  祁松言盘起腿,倾身亲了一下他的鼻尖,“问吧。”

  “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我去考试?”

  “因为它对高考来说很重要,而现在,对你来说没什么比高考重要。你努力这么久了,我不想你走向未来的路被别的什么绊住脚。”

  “那你好好说不行吗,凶什么?”

  “我这个演技,只能是这个水平了,不过你这两天经历太多了,不然也不至于看不出来或者想不明白。我知道你心里憋着一股气儿,在我这才能崩溃,顺毛摸你你又要哭,你一哭,我肯定扛不住。除了硬碰硬把咱俩这股气儿各自憋住,我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那…昨天为什么那么对我?”

  “昨天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气人的时候有多可恶?走投无路就冒犯了一回。给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

  “我都说可以再那什么冒犯一下你又不愿意…”

  祁松言捏捏他从醒来就没退过血色的耳垂,“我太愿意了,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啊?”

  “不夸张,我昨晚抱着你睡,一宿就没冷静下来。这个开关再给我按开,我真的不用高考了。”误国的从来就不是美人儿,是定力不行的君主,祁松言想想昨晚上秦笛缩在他怀里,自己天人jiāo战八百回合的场景,满心羞愧。

  秦笛抱着小抱枕,低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他把秦笛的手拉过来,掀开一点纱布朝里检查了一下伤口。顺嘴催:“还有什么想问的,快问,不然打这一宿草稿我要忘了。”

  “…求婚还算吗?”

  “什么时候求的婚?”

  “我不管!就是求了!你想买房子,想和我成家!这就是求婚!”

  秦笛着急,抽了一下手,吓得祁松言赶紧捧着拉回来,摩挲了两下。

  “对,我没你活不了。你轻点扑棱。”

  秦笛被他摩挲得气短,眉眼软下来。“我今天得回家看看。大姨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

  “晚上送你回去,再陪我多待会儿。”祁松言托着他的手往前蹭了蹭。

  “你不补课吗?”

  “都推了,学渣祁妙要带坏学霸秦小笛,今天不学习,我们出去玩儿。”

  祁松言冲他眨眼,阳光恰好为瞳孔镀了一层柔和的晶亮,乌云追着秦笛跑啊跑,却被这双眼揉碎了灰色,又浸在心波里淘洗得澄明,变成一团雪绒绒的白,与祁松言一起为秦笛守着太阳。

  那,是谁也夺不走的光明。

  第47章花园

  津露花鸟市场坐落于S市边界的水北区,原先是个露天市场,虽然土路雨天泥泞、摊位占道拥挤,但因为早年形成的规模,平日倒都很热闹。前年,市场被整体搬迁到临边新建成的室内集市中,透明天花板的大平层依旧照出明亮,又挡风遮雨、摊位宽敞。商户们为了这环境,也都接受了涨价的租金。环境改善了,去逛的人也更多,反倒带动了生意,几方都不吃亏。

  祁松言给秦笛找了件夹棉的棒球服外套,可秦笛却看上了衣柜里另一件短款huáng色羽绒服,乍一看很像祁松言身上那件。祁松言说他妈买的时候根本忘了他有一件类似的,买回来才发现配成了一对儿双胞胎。

  两个人又都搭了白色连帽的卫衣在里面,站在镜子前各有各的好看。秦笛有点想拍个照,可低头发现祁松言连他的鞋带也给绑好了,又把他受伤的手藏进大了一截的袖口,他只来得及在袖口里钻出一根指头挠挠男朋友的手心,就被领出门。

  雪后的晴天,阳光肆无忌惮地流下来,铺满地面。虽然是周末,但毕竟寒冬腊月,市场人不多,秦笛扑进去,活像小朋友进了迪士尼,瞧什么都两眼放光。几百盆多肉一格一格码得十分齐整;各色花卉用水桶盛了,花苞里含着待放的新鲜;玻璃缸里瘤尾守宫眨着大眼睛从头骨形状的窝里探出脑袋;寄居蟹的小房子卷着图案迥异的贝彩;水族箱泛出蓝紫色的幽光,秦笛趴在人家玻璃上,扒都扒不下来。

  祁松言怀疑他上辈子是个什么掌管动植物的仙子,所以这辈子胎里天生带来耐心善良和对万物的亲近。更神奇的是,大部分小动物对他也完全不抗拒,脸贴过去,小鱼就成群游过来,隔着玻璃一啄一啄好像在亲吻他。卖小狗小猫的摊位大多挂着“不让摸”的牌子,他们都只半蹲在笼子前看,可也架不住毛茸茸的爪子从栏杆里一个劲儿地往秦笛脸上贴。个别小朋友腿太短,脸都挤变了形,依然冲他喵得不依不饶。

  反观祁松言,完全没有这种待遇,别说小动物,连含羞草他戳上去都毫无反应,“大哥,给点面子,含一下羞行吗?我处处碰壁,到你这就最后一站了。能不能培养出我对大自然的爱心就看咱哥俩这亲密接触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