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夜今晚对待金泽的态度,一直都还算不错,既不迎合,也不算抗拒,所以金泽很大胆地尝试着更进一步,可惜,这句话收到了坏的反馈。
“是我在生日宴上的反应让金总误会了吗?”许澄夜换了不太友善的表情看着金泽,“金总那么聪明,应该不至于傻到觉得我真的喜欢那份礼物吧。”
她说这话,原是不希望再给金泽什么希望,他们俩做个朋友还行,做情人是真的差距太大,不管是品味和私人生活,甚至是看个电影的选择,恐怕都差几千里。
只是,金泽的反应出乎了许澄夜的预料,在她印象里该不悦的金泽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从口袋里取出深蓝色的丝帕,一边擦拭着手上擦伤的血迹,一边自信而坦然地说:“正是因为知道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我的礼物才那么表现,所以才要你到我家坐一坐。”
许澄夜不解地看着他,金泽非常温柔地替她释疑:“你拿我做挡箭牌,让大家以为你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从而少一些苍蝇来打搅你,接着又收下了我的钻石裙子,我请你跟我喝杯茶,几分钟的时间,总不过分吧?”
许澄夜好看的唇瓣慢慢抿在了一起,心里对这位土豪的印象又转变了一些。他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容易放弃,也不像她想得那么……无趣。
几分钟时间,喝一杯茶的功夫,真的不算过分。
而且,许澄夜也不觉得金泽这样不算高级的人,就真的会低级到在家里对她动手动脚。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许澄夜坐在了金泽家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说呢。
金泽的品味,大概都用在穿衣上了,房子的装修真的是……能怎么奢华就怎么奢华,中不中西不西,N种风格混搭在一起,特别的繁杂,有那么一瞬间,许澄夜以为自己进了KTV。
看见她走进屋子后露出来的迥异眼神,金泽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觉得特别土?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设计师也被我搞疯了,但我就是喜欢这样。”他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去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又取出两个高脚杯,一边朝这边走一边说,“你们没穷过,不会懂我的想法,我就是想把那时候羡慕的、喜欢的东西都弄到自己家里,这地方又不给别人住,我自己看着舒服就行了,你说对么?”
落座于沙发,将红酒倒在两个杯子里,金泽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当然了,你是可以提意见的,我会非常慎重地选择是否要改一改,毕竟,这屋子以后你也要住。”
这话说得许澄夜直接就笑了,靠在沙发背上淡淡道:“金总就那么自信能娶到我吗?”
金泽端起高脚杯朝她举了举,抿了一口道:“虽然可能会有点难,但我会努力的,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许澄夜睨着自己眼前的酒杯,只是说:“我不喝酒,我记得跟你说过。你连我说过什么话都不记得,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嫁给你。”
金泽好看的脸上有些小伤口,就在侧脸上,但伤口不但不影响他的英俊,反而让他此刻笑起来更有一种雅痞的味道。
她说完话他就站了起来,走到茶几对面坐下,和她是在同一沙发上,当然,他们还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他端起高脚杯,慢慢送到她手边,缓声说:“你尝尝这是什么再发言比较好。”
许澄夜微微凝眸,迟疑地看着被他修长手指握着的高脚杯,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许澄夜还是接过了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
酸酸甜甜。
一点红酒的味道都没有。
她皱皱眉,奇怪地看向金泽,金泽将自己高脚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说:“是酸梅汤,你难道不渴么?我不喜欢喝茶,又喝不惯那种很贵的红酒,但我这家里放酸梅汤多掉价,我就把红酒倒掉,把酸梅汤装在拉菲的瓶子里——怎么样,是不是很聪明?颜色深一些的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男人,尾巴又开始摇晃了,许澄夜是真不想看他耀武扬威。但细瞧瞧,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似乎跟自己的距离也没那么远。他可以很好的掌控自己的表情,有时候笑起来嚣张跋扈,有时候笑起来跟个孩子一样,傻得让人想要靠近。
金泽,这个人的形象在许澄夜心里一点点丰富了起来。
他学历不高,文化程度一般,大约博大jīng深的中国字也不见得能全部都认全,对她钟爱的芭蕾舞也并不欣赏和青睐,他最擅长的一件事,莫过于是赚钱和花钱。但他有时候的风趣幽默,还有那份天真的去爬树的,勉qiáng可以称之为唐突的làng漫,会让习惯了循规蹈矩的许澄夜感受到一种刺激和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