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早了,许澄夜不打算再看热闹,抬脚想要离开,但就在这时候,金泽忽然对细细数钱的老大爷说:“你把那个布包给我吧。”
老大爷一愣,诧异地看着他,金泽不耐烦道:“怎么,是你很宝贝的东西?那给我正好,算是抵了你的赔偿。我的车也是我很宝贝的东西,拿我们互相珍贵的东西做jiāo换,大家都不亏,对吧?”
老大爷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金泽便把那被空空的小布包拿了过来,攥在手心,打开车门丢到了副驾驶前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他再转头看向对面路上,许澄夜嘴角带笑看着她,她身后不远处,是训练馆里其他正要离开的团员,苏明娜也在内,但金泽根本就忘了那些不相gān的人,连个名字都不记得,更别提脸了。
他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越过马路,走到许澄夜身边。许澄夜回眸睨了睨身后,苏明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里,她大约也看见了刚才金泽跟那位老大爷的jiāo流。
许澄夜拉紧了大衣纽扣,继续朝前走,修长素白的手包裹在灰色的丝绒手套里,像是民国时期走在大上海的优雅丽人。
这样的她,金泽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跟着走了。恐怕就算下一秒许澄夜找个秤把他秤一秤卖掉,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余光瞥见身边的男人,晚秋的风拂过两人的面上,许澄夜的发丝偶尔会飘到靠得太近的金泽脸上,他心痒痒的,而许澄夜呢?她似乎总是那样平静,不起任何波澜。
金泽薄唇轻抿,在两人走到路口的时候,他开口对她说:“把你的电话告诉我。”
许澄夜停住了脚步,有些意外地看向他,歪着头问:“为什么要我电话?”
看着她那双有神的大眼睛,金泽刚刚有点不满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带着丝丝温柔的笑意说:“当然是为了……没事儿常联系。”
他拐外抹角,欲盖弥彰。偏偏许澄夜这人不吃这一套,就喜欢刨根问底。
她继续问:“为什么要跟我常联系?”
这难免会把男人问得尴尬。
许澄夜面对金泽时,似乎总喜欢把他往墙角里bī,搞得他捉襟见肘的。
她好像特别欣赏他尴尬不自然的模样。
金泽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微微皱眉说:“其实,我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轻易地拿到你的电话,但我不喜欢那样。我想要的东西就要亲自弄到手,还要那个人,也就是你,亲口、心甘情愿地告诉我。”
许澄夜微微一笑,继续:“所以呢,你为什么要跟我常联系?”
……这女人,真是油盐不进。
金泽放下手,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几辆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的风拂起了许澄夜的大衣衣袂,她低下头去伸手按住,再抬起头时,听见金泽说:“原因很简单。我有点想追你,你看不出来吗?”
许澄夜这样的先天条件,造成她从小到大追求者都络绎不绝。但追求者多,不代表她就很擅长感情问题,也不代表她情商就高。她今年快要三十岁,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献给了舞蹈事业。感情,尤其是爱情,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东西。
她怔了一下,随后忍不住朝金泽笑着摇了摇头,看见她这样笑,即便她还没开口说出拒绝的话,金泽心里就已经开始难受了。
“为什么笑。”
他冷着脸,压低声音询问,总觉得自己正在把脸伸到人家面前,上赶着让人家扇一巴掌。
结果也不外乎如此。
许澄夜仰头望着他,放轻声说:“我就当你是开玩笑,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她特别认真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她说完,就不曾留恋地离开了。
金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这里是十字路口,车水马龙,鸣笛声不绝于耳,但他的心里却特别宁静,里里外外就四个字——不可能的。
慢慢的,金泽抬起手,将披着的大衣慢慢穿好,望着许澄夜离开的方向,微怒道:“不可能?许藏钧教出的女儿真是和他一样会气人。不过没关系。”他抿唇一笑,自信又执着,“我金泽这辈子最爱gān的事,就是挑战不可能。”
第9章
十月的最后一天,是许澄夜的生日。
她在国外多年,今年是第一次在国内过生日,再加上她这段时间也不和外人jiāo际,在国内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王慕周之外,几乎不和人来往,父母便决定要给她办一个特别大的生日会。
许澄夜不喜欢这样热闹,但看母亲欣喜又期待地安排,想起自己生病那段时间她的憔悴和不安,可能比起自己,母亲更需要这样一个生日聚会,所以她便随母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