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好似生怕再与她有任何肢体接触,刻意得很。
陆妖妖被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活了这么多年,她就从来没被哪个男人这么嫌弃过。
骨子里的骄傲促使她极力挽尊,“怎么?许总这是怕我会吃了你?”
她唇齿辗转,刻意将“吃了你”三字拖得极慢,边说还边往他这边靠。
他呼吸有些乱,却还是qiáng装镇定,面目表情地提醒她,“我在开车,坐好,别乱动。”
她无所谓地耸肩,“即便真出了事,我不还有许总您陪着吗?这俗话说得好,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啧啧啧……你听听,多矢志不渝的爱情啊。”说到这,她故作惋惜,“只可惜,这比喻用在我俩身上,的确不太合适。”
不料,他突然扯唇反问,“所以……你知道我和你如果真在这车上出了事叫什么吗?”
“什么?”
男人等的就是这一刻,一字一顿着重道,“同、归、于、尽。”
“……”
陆妖妖被他这四个字噎得差点心梗,暗自腹诽:
这狗男人果然就是欠收拾!
她日后一定得手把手教他做人!
她缓了缓,也没再和许南笙置气,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福嫂很快接通,不假思索地问,“是妖妖吗?”
陆妖妖鼻尖一酸,一丝暖流滑过心间,“嗯,是我。”
不用想也知道福嫂一直在等她回家。
没联系上她的人,她肯定急坏了。
果不其然,福嫂接下来就是一句,“哎呀,你这孩子,真把我给急死了!打手机你不接,最后直接关机,说好的十点回家,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对不起,刘姨您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一玩开心就给忘了。”
她道歉态度诚恳,却半点也不提今晚发生的事,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许南笙下意识睨她一眼,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电话那头的福嫂提着的那口气终是放下,心情也渐渐归于平静,“刘姨没怪你,我就是担心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一个人走夜路危险。我每天看新闻,新闻上这样的报道可没少提。这人老了啊!就免不了想七想八的。总之,你没事就好。”
陆妖妖心头漫过一丝暖意,“嗯,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到家都会提前跟您报备的。”
福嫂被她逗笑,“行,你可要说到做到,别再折腾我这老婆子的心脏了。”
陆妖妖回了声“好”,刚准备挂断电话,又听福嫂突然问,“那你现在是自己开车在路上吗?”
“不是。”
“身边有男人吗?”
陆妖妖满头问号,“刘姨,您问这gān嘛?”
“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开车回家不安全吗?你只要一刻还没踏进这个家门,我就得多替你担心一分。”
“……”
见她不回话,福嫂追问,“到底有没有?”
陆妖妖被她问得没法,诚实回答,“有有有,您放心,他一定会把我安全送到家的。”
福嫂点了点头,却仍放心不下,“你把电话给他,我来和他说几句。”
陆妖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您这……不至于吧?”
“至于。”福嫂沉了声,“你好不容易回国,今晚你爸又不在,你要是真遇上什么危险了,我把这条老命赔给你爸也不够还的啊!”
“刘姨,什么死不死的,您别胡说。行行行,算我怕了你。”说着,她将听筒贴近许南笙耳侧,“福嫂要和你说话。”
他怪异地睇她一眼,眼底写满了拒绝,仿佛在说“关我什么事”。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躲开,听筒那边就传来女人温柔如水的声音,“你好,我是陆家的阿姨。”
不知为何,听着刘雪福用这低声下气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心间莫名滞闷。
事实上,他是认识福嫂的。
以前许、陆两家没少走动过,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带着来过很多次陆家。
记忆里的那个女人永远温婉贤惠,说话时似是能柔得滴出水来。
那是一种不同于邱敏芝那咋咋呼呼性子的恬静与淡然。
他当时就在想,如果福嫂能给他当妈妈该有多好啊!
至少不会每天那么多话,吵得他脑仁都在疼。
当然,那也只是他年少无知的一个小心愿罢了。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成熟,思想也比同龄人显得更为早熟,再加上他对陆妖妖产生的偏见,开始越来越抵触去陆家,也就没再见过福嫂了。
如今再听到她的声音,的确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时之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刘姨你好。”许南笙礼貌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