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好姑娘。捱过今夜就好了。”屋内还有一贴身伺候的嬷嬷,嬷嬷是过来人,自是知晓新婚夜的辛苦。

  银荔和晚橘却是没尝过情爱的,她们一听这话,难免有些羞臊。

  约是到了戌时,外边的声音渐轻了,再过一会,廊间传来脚步声。

  陈沅知急燎燎地坐回塌上,深吸一口气后,手指紧紧地捏了捏扇柄,遮住脸端坐着。

  随着脚步声bī近,屋门被一群人重重地推开了。

  嘈杂的jiāo谈声从屋外传来。

  “李大人,下官其实还能喝的。”

  “诶,李大人都醉成这个德行了,还怎么陪你喝。”

  闻言,陈沅知稍挪了挪扇面,露出一双眼,悄悄地打量着屋外的状况。

  很快,一阵请辞恭贺的话后,李缜在离寻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姑娘。啊不对,夫人。大人好似醉了。”

  离寻是熟人,没甚么不能见的,她放下扇面后,提着厚重的裙摆,小步跑了过去。

  “怎么喝成这幅模样。”

  李缜一袭红衣倚在离寻的肩上,他五官硬朗,身上还沾着些酒气。

  陈沅知扶住他的另一侧,费了些劲儿才将人挪至chuáng榻上。

  “那那那还需属下帮忙不?”离寻瞥了一眼chuáng榻的人,不知是该退下还是在一旁候着。

  得亏这屋内有个明事理的嬷嬷,在嬷嬷的示意下,屋里终是清净了。

  陈沅知坐在chuáng檐处,一般来说,洞房花烛夜皆是男子主动些,可李缜醉成这幅模样,她着实不知该怎么办。

  “还说gān正经事,自己却先醉了。”

  她轻声嘀咕了一句,手指触及他的腰带,正要去解。

  总不能穿着外衣睡吧,怪不舒坦的。

  然而,腰带才造谣到首辅身上散,她的手就被人摁住了。

  陈沅知轻呼了一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眼前的男人压于身下。

  “我不醉如何早早回来同你gān正经事。”

  这人眸子清明,毫无醉态。唯有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好似刻意克制着。

  陈沅知面色一红,一双手推了推他的胸口。

  “谁要同你gān正经事了。”

  李缜才不听她的,说话间,他已伸手解了小姑娘的衣裙。

  陈沅知只觉浑身一凉,再低首时,繁琐的婚服已被李缜丢在地上,身上唯有那么一件单薄的里衣。

  “等等。”她咬着下唇,伸出根手指点了点桌案上的红烛。

  新婚头一回,难免有些羞赧,好似屋子一暗,她便没有那么怕了。

  李缜“嗯”了一声,他忍了许久,末了还要被小姑娘差去熄灯。

  屋子暗时,行事难免不便,只外边树上鸟儿婉转地叫唤着,感官骤然敏感。

  李缜也是初回,只是食髓知味,直至夜深,仍不肯睡下。

  陈沅知攀着他的手,眼圈红红,窝在李缜的怀里求了好一会。

  便是这个时候,他还不忘陈沅知允下的话:“你说成婚那日,喊我甚么?”

  窗子外传来一阵暖和的夜风,夜风chuī进chuáng幔,掀开一角,正巧给了月光照进来的机会。

  李缜瞧见怀里的人,哭红了眸子,肌肤白腻腻,宛如那夜大漠风雪后的满地银霜。念了三四月的人儿,眼下终是能日日夜夜守在眼前了。

  陈沅知怎么没想到这出,洞房夜这般喊他,岂不是比生辰那日,更羞于说出口吗?

  她偏开脑袋,娇颤颤地喊了声:“夫君。”

  当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甚么也不肯喊他“哥哥”。

  李缜被她气笑,覆上她的唇贪恋了一会。

  她攀着李缜的手,声音有些发颤:“我喊,我喊还不成吗?”

  风止后,屋内一片寂静。

  小姑娘的那声“哥哥”如轻纱拂过心口,细细痒痒地撩拨着身前的男人。

  李缜摸了摸她的发丝,只想将世间至柔至情的都给她。

  翌日清晨,李缜仍是按照时辰去上了早朝,圣上虽允了他的婚假,可他如今位及首辅,好些事都需经他首肯,若当真告假三日,指不定得积压下多少的文书。

  陈沅知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坐起身子。

  只她一动,浑身酸疼,原想下榻倒口水喝,蓦地想起昨夜口gān舌燥,使唤李缜倒了好几回。眼下水壶空空,半点水也没有了。

  她唤来银荔,银荔瞧见她白腻的肌肤上泛着好些红块,整张脸顿时成一片。

  李大人昨夜不是醉了吗?怎下手这般狠?她家姑娘细皮嫩肉的,如何吃得消?

  陈沅知还未意识到,直至发现自己手臂处的点点红印,才慌乱地裹上了外衫。

  “呀。现在甚么时辰了。我是不是该去给白先生敬茶。”

  李缜双亲亡故,白旻既是他的师父,按理说就该以父亲的礼节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