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这几日好似一直都不对劲。”定安坐在她身侧,瞥了她一眼。
暖炉上的火将她心里的愁闷一清二楚地显在脸上。
“没什么。”她揉搓着自己的手心,欲言又止。
“连我都不说了。”定安佯装生气地冷哼了一声。
火炉噼里啪啦地燃着,陈沅知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那日我在长街上遇着李缜,他知晓我的身份了。”
定安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与他本就不熟识,他知晓了又如何?”
陈沅知碰了碰鼻子,哪里会不熟识。
恰巧是因为熟识,这才生出些嫌隙来。
“我男儿装束时,同他打过几次照面,还在他面前醉过酒。如今身份被挑明,到底是有些羞赧。”她说话时,面上又红了几分。
定安愣了一下,显然是不知后边的这些事。怪不得昨夜席面上,李缜一直往她们这处瞧。
“那也不妨事。日后你们无甚jiāo集,定然很快就会忘却的。再者…”定安伸出指头轻点了她眉心:“你又不喜欢他,无需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
闻言,陈沅知垂了垂眸子,帐内静默了一瞬。
觉得丢脸羞恼,竟是因为喜欢吗?
炉火越烧越旺,她的手被烤的通红,一张白生生的小脸也悄然红了起来。
“不说我了。”似是注意到定安怪异的眼神,陈沅知刻意转移话题道:“你呢?怎突然喜欢上余小侯爷了?”
两姑娘家呆在一块总有好多说不完的闲话。
提及余小侯爷的事,定安面上一片娇羞。
“你也知晓南鸢来闹过几回。”
有一回闹得凶狠,难听的话落入帝后耳里,若非二皇子及时出现,替小侯爷说了些好话,这门亲事兴许就不作数了。
这事闹得这样大,进奏院那厢哪能不说闲话,是以陈沅知虽未见着定安,多少还是略知一二的。
“母后原想取消这门亲事。后来听了我一番抱怨的话后,反而打消了这个念头。非但如此,后来只要我提及南鸢的事,她总要刻意揶揄我几句。”说到这,定安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一时难掩心中的羞怯。
陈沅知同她是手帕jiāo,二人关系甚好,自幼哪一面没瞧见过,唯独今日这幅模样,她也算头一回见着。
“母后到底是过来人,她一眼就瞧出我心里是喜欢小侯爷的。”
“此话怎讲?”
“那几日我一听见南鸢就心绪杂乱,一瞧见小侯爷就浑身不舒坦。后来才知道,那是醋了...”
定安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极轻。她平日里骄纵惯了,眼下羞赧的模样,着实稀奇。
“醋了...”陈沅知喃喃自语道。
她忽然记起这几日的烦闷与定安极为相似。
一想起李缜和薛凝婉,她这心里就闷得慌...
竟是醋了吗?
第52章相思他倒想借此瞧瞧她的反应,瞧她究……
竟是醋了吗?
正此时,外边传来一阵官家小姐的jiāo谈声。
定安挑开毡帘,探出脑袋问了一声:“篱嫣,外边发生何事了?”
篱嫣福了福身子回道:“回殿下,今日是薛家姑娘的生辰。她们正在说些道贺的吉祥话呢。”
定安和陈沅知互望了一眼,虽说她们之间无甚jiāo情,但是今日同在囿林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知晓此事后,多少还是得去恭祝一番。
薛凝婉见她们二人过来,也是端出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三人寒暄了几句,眼瞅着没甚么旁的话好说,便也各自散开了。
约莫到了申时,天色发暗。凉风chuī得枯草晃动
北苑那厢逐渐没了动静。不出一会儿,圣上便领着好些御马的王公子弟回了囿林院。
姑娘们围簇在一块儿,偷摸数着他们身后拖拽着的猎物。
早在他们去北苑时,有些官家小姐就私设了赌注,赌第一场狩猎,谁会拔得头筹。
因这些姑娘心气儿高,谁也不想输与谁,是以这会她们皆忙着瞧,到底是谁拔得了头筹。
“二殿下那厢好像猎中不少。”
“不过是比四殿下的猎物来得大。若说数量,倒也不一定少于二殿下。”
“李大人呢?”姑娘的葱玉似的的指头在空中点了几下,而后倒吸一口凉气:“快瞧李大人身后。”
这话引得她们纷纷抬首望去。
不知是谁说了声:“二位殿下的猎物加起来还不及李大人的多。”
闻言,陈沅知也瞥了一眼纵马的玄衣男人,眸子轻轻一扫,便瞧见李缜的身后拖曳着好些血淋淋的猎物。她白嫩的指头不由自主地点了几下,数清猎物后,也是一脸讶异。
男人似是感觉到小姑娘的眼神,侧首望去时,只见她微微踮脚,一张出水芙蓉似的小脸在贵女中尤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