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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眼含恼怒地看着她:“姑娘你好端端的吵什么吵?”
“宋景行怎么可能会成亲?你休要胡说八道!”相娴又大声道。
她第一时间便选择了相信宋景行,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明明他亲口说了的,他也喜欢她。他们两个连那种事都做了,他怎么可能会娶别人?她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要说他睡完了就跑,或者恼怒她纠缠他,那大可以一走了之,不告而别。但他临走之前,分明给她留了话,说回建安一趟,让她等着他回来。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宋景行都不会弃了自己另娶别人。
所以,定然是这门房在无中生有、搬弄是非。
“我胡说八道?”门房满面无奈,苦笑了起来,“姑娘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在宋府都做了六年了,日日夜夜都在这里,府里发生的事,难道你还能比我更清楚?”
“再说了,当初二公子的婚事办的风光体面,整个建安城,就没有人不知道。”
“姑娘,我瞧着你是外地来的,但也不能胡乱污蔑人不是?”
相娴想要坚定地相信这是假的,但心里还是慌张焦虑。
“你确定,是宋景行,已经成亲了?”她想确认,又问了一遍。
“嗯。”门房点头。
他又将相娴打量了一番,心中思忖:这姑娘一听说二公子娶妻了就这样,不会是公子在外边的相好吧?
那也不该啊,二公子那般丰神俊朗、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粗陋野蛮的姑娘?
还是说,这姑娘一直在纠缠着二公子?
对,肯定是这样!
门房心中认定,定是相娴看上了他家公子,宋景行却又不喜欢她,所以她便一直纠缠,又找来了这里。
这样说来,她不会闹事吧?
门房顿时警惕了起来。
“我说姑娘啊,这世上的东西,该是你的,它跑不了,不该是你的,怎么强求都求不来。人也是一样,强扭的瓜不甜。”
他害怕相娴会闹事,便想劝退她。
但此刻,相娴头脑中嗡嗡一片,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麻,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她倒是听清了。
“我也不再瞒你了,二公子此次出去,就是带着二少夫人一起的。二少夫人身怀六甲,大夫说了需要静养,所以公子便带着少夫人去别院里住了几日。”
“身——怀——”相娴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这才多久?短短几个月而已啊,就怀上身孕了?
“是柳依柔?”相娴又问,整个牙关都在颤抖。
门房皱眉,不悦地回了一句:“二少夫人的名讳,你怎可直呼?”
说这姑娘野蛮粗陋真是一点没错,一点礼数和教养都没有。
相娴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宋景行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他不可能抛下她去娶别人的。
她拼命劝说自己,告诉自己这定然是一个误会,要相信他。
可这门房是宋家的人,且又信誓旦旦地说宋景行和柳依柔已经成亲了,这会是假的吗?
希冀和悲痛、信任与怀疑,在她的头脑中轮番上演、纠缠折磨,让她近乎崩溃,想要发狂。
她到底该相信谁?她到底该相信什么?
正当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车声响。
门房看见了,忙将她拉到了一旁:“快闪开,主子回来了。”
相娴便这样愣愣地被他扯到了角落里。
马车在宋府大门前停了下来,木凳被放下,车帘被掀开,一个修长清冷的身影走了下来。
相娴愣愣地看着他,这便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宁愿放下一切都要与之长相厮守的人。
看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相娴心中噌的燃起了一团火。那团火温热着她、鼓舞着她,让她张开口,要去喊他。
然而,她半个字都没能喊得出,千言万语全都卡在了喉咙口,又化为千万把利刃,在割着她、刺着她、碾磨着她。
宋景行下车后,又转回身去,一只手打起了帘子,一只手伸了出去。
“下来吧。”他说道,声音清和温柔。
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搭在了他的手上,被他扶着,走下了马车。
相娴自是认得她的,就是柳依柔,那个被宋景行背回家的漂亮姑娘。
她知道宋景行与柳依柔是旧识,也知道他们是一起回的建安,但她却万万没想到,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竟然成了婚。
她刚刚看见了,柳依柔在下车的时候,一只手扶着腰,十分小心翼翼。如此状况,不是怀着身孕,又是什么?
只不过才分别短短几个月罢了,呵,真快啊!
“公子,有位姑娘找你。”门房向宋景行说道。
宋景行一愣,问道:“是谁?”
“是这位姑娘。”门房说着,转身去看相娴。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咦,去哪了?明明刚刚还在的。”
门房举目四顾,四处搜寻,却怎么都找不着刚刚那位姑娘了。
宋景行心有疑惑,他从来都会和女子刻意保持距离,怎么会有姑娘来找他?难道是——
他想到了相娴,但这个可能很快就被他给否认了。
不可能的,相娴还在南州呢,不可能会来建安。便是来了,也不可能见了他不说话就走。
如此一想,他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与柳依柔二人进了大门。
宋府高高的围墙隔出了两个世界,围墙内,温馨和暖、情韵绵长;围墙外,孤影寂凉、日冷如霜。
一墙之隔,宋景行与相娴各自往前走着,明明越过这咫尺的距离就能相见,却偏偏——
墙高人行苦,相思赋凄凉。
相娴宛若一个游魂一般,迈着空洞僵硬的步伐,不停地往前走着。她不知道前方是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痛,痛的难以承受了,痛的麻木了。
她不该有心的,倘若没有,就不会把心交付一人,落得如今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