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恶心坏了
从死者体内找到的肉团应该就是这场“病毒传染”的源头，携带有烈性毒素的粘液正在不断被其分泌出来，而当这个源头接触到空气暴露在外时，它对那些已经分泌出来的剧毒物质似乎有很大的影响……那些物质蔓延的速度本来就够快了，现在更是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如果说原来它们蔓延的速度是一米十秒，那么现在就是十米十秒，甚至更快！
据楼下那些调查员的观察结果可暂时确定陈闲的推断没有错误，那些胶状物已经蔓延到了四楼，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整栋楼宇都笼罩在那种剧毒物质之中，并且它们不会就此打住，很有可能继续向外蔓延……
就像是一种房屋大厦可以感染的病毒。
钢筋水泥这些毫无生气的物质都是它们传播的媒介以及载体。
谁也不知道这些毒素能扩散到什么地步。
如果这些胶状物质蔓延至楼下，再顺沿着泊油路在小区里肆意扩散……这个小区附近都是人流密集的商业圈，而且现在时间尚早天也没黑，再过半小时左右，这个城市就将迎来它的晚高峰，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那些物质扩散出去，那么这一起异案必然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甚至还有很大的几率会造成民众的恐慌。
虽然守秘局有千奇百怪的手段能阻止消息扩散出去，也能将这起案件的信息封锁到几乎天衣无缝的地步，但是……谁又能保证这起案子造成的恶劣影响不会让民众以另外一种方式理解呢？
假设有人说宁川突发传染病，或者说宁川有大批化学废料无控制在城市里弥漫，到那时候宁川分局的人就别想稳坐高台了，从上到下估计都会被总部“教育”个遍。
在宁川分局刚建设好的那段时间，上至局长霍胖子，下至最普通的成员，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所在的分局产生感情，只觉得这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被安排到这里就算是被总部发配边疆了，就算犯了错被教育或是开除，他们也都能以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对付过去，用破罐子破摔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虽然第九守秘局的下属分局遍及全国成千上万，但宁川分局绝对是其中首屈一指的，比起省局那种上级部门也丝毫不弱，能在这种地方工作，无论是福利还是在行业内的地位都是其他地方比不上的。
在前景一片大好的时候，突然因为这起异案而导致总部怪罪下来……
想到那些惨重的后果，霍胖子只觉得头疼死了。
“小陈，你有办法解决那个源头吗？”霍胖子问道，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话，因为在这时候陈闲几乎就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画面中的陈闲皱了皱眉，表情显得不怎么好看。
“砍不烂，很麻烦。”
一听这话，众人心都凉了半截。
连陈科长都觉得麻烦……那这玩意儿还能谁去解决？！
“这东西的韧性很夸张，就像是砍不烂的滚刀肉一样，捏起来稍微有点弹性，但硬度却比金属还高……”陈闲叹了口气。
“那咋办啊？！”霍胖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想想办法呗……”陈闲又叹了口气，表情显得很纠结，“这玩意不处理不行，它跟那些分泌出来的胶状物应该是有联系的，现在唯一有可能阻止它们蔓延的方法就是除掉这东西……”
“要不用火烧？”霍胖子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
陈闲没吭声，在衣服兜里摸索了一阵，摇摇头说道。
“没火。”
“……”
“要不我们用无人机给你送火上去？”宋决明有了主意。
“不一定好用。”陈闲叹道，“送个火也得耽误不少时间，估计再有几分钟它们就蔓延到小区院子里了……”
就在这时，霍胖子突然想到了一点。
“小陈，你的代号不是食异者吗？”霍胖子兴冲冲地说道，眼里都是亮的，“要不然你把它吃了算了？”
陈闲透过镜头看了霍胖子一眼，表情变得更纠结了。
“怎么了？是不是有风险？”霍胖子急忙说道，“如果你没把握就别这么干，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去拼啊！”
“不是有风险。”
陈闲眉头紧皱，说话的语气也是不情不愿的。
“主要是太恶心了。”
话音一落，陈闲像是认命了似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帮我准备一下牙刷牙膏还有水。”
“你……你真吃啊？”
陈闲没搭理霍胖子，拿起那个肉团，满脸嫌弃地看了看，然后猛地一闭眼，直接把那玩意儿丢进了嘴里，都不敢有半点咀嚼的动作，生怕一咬一嘴脓水，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就咽了下去。
看见这一幕，霍胖子他们心里虽说都觉得恶心，但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感觉怎么样？”霍胖子万分紧张地问道，毕竟这个肉团是那些“病毒”的源头，论毒性说不定要比外面那些胶状物质强多了，陈闲就算能吃进肚子里也不一定能消化啊……别到时候被它毒死可算完犊子了。
“不怎么样。”陈闲说着，按了按自己的胃部，表情很是难看，“像是放了几天又腥又臭的死鱼肉，胃里也不太舒服，有点像是吃积食的感觉……”
说着，陈闲在窗台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慢慢靠着坐了下去。
“你不舒服？”宋决明满脸担忧地问道，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联系医疗部门来抢救他了。
“我在消化。”陈闲答道。
此刻，楼外众人已经发现情况出现了变化。
那些附着在楼体表层的那些棉絮状物质好像开始“枯萎”了……如果被猛然间吸干水分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成了一团。
风一吹，那些收缩干瘪的棉絮状物质就散成了碎末。
与此同时，调查科的工作人员也在楼体内有所发现。
那些遍及楼宇的胶状物质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固化，与干透的胶水没什么两样，整体都收缩了一半大小，并且也彻底停止了蔓延的势头。
得到这些消息，霍胖子与宋决明这两个领导不禁喜出望外。
“小陈你可以啊！你还真把那东西解决了！”
陈闲没有搭腔，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不是废话么，从入行到现在就没碰见过自己消化不了的东西。
这种携带有剧毒物质的肉团对普通异人而言是极其危险的东西，但对自己的威胁程度实在是低得不能再低。
就算一口把这个源头吞下去，那些毒素也奈何不了自己。
连那些强大到恐怖的异常生命都杀不死自己，更何况是这点毒？
半小时后，确定楼体内不再存有任何剧毒物质，调查科的人这才带着工具进楼，后勤科的工作人员也随之跟上……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宁川分局建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清洁活动”。
从一楼到顶楼。
从楼内到楼外。
每一个被病毒沾染导致异变的地方，都将面临工作人员最严密的“清扫”，先是除去那些一眼能看见的异常物质，然后再做消毒等等一系列的扫尾工作。
与这些工作人员一起上楼的还有霍胖子与宋决明。
在36层的案发现场，霍胖子他们见到了恶心劲还没缓过去的陈闲。
“你感觉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咱就找那些医生过来看看！”霍胖子见陈闲坐在角落里不动弹，心瞬间就提了起来，生怕自己的这个爱将出什么问题。
“不用，一会就好了。”陈闲说道，然后抬手接过了宋决明递来的牙膏牙刷。
花了足足十分钟，仔细刷完牙之后，陈闲这才感觉好受了点，至少嘴里没那股奇奇怪怪的味道了。
在这过程中霍胖子他们也不敢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
见陈闲脸色稍微好点了，他们才敢松口气。
“小陈，你说的那个金属密码箱在哪儿？”
“等着。”
陈闲走到那个金属箱旁，弯下腰猛地伸出手，五根手指就像是钢锥一般，直接穿透那层已经固化的胶状物质，硬生生将密码箱给提了出来。
见此情景，霍胖子他们便准备凑上前仔细看看，可就在这时他们却发现陈闲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
那是一种如临大敌的表情。
“原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