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应该是有名字的吧,你应该也有喜欢的事物,那你觉得雪花好看吗?”
珍香不知道恋雪为什么要没话找话:“是,我觉得雪花很好看。”
“那我送你一片小雪花吧。”恋雪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礼物挺拿不出手,有些害羞地把半张脸藏到狛治肩膀后面。
她解释道:“是以前的一支发簪,上面的小雪花不太牢固,被我不小心磕下来了,所以发簪只能丢掉换了新的,但是我很喜欢那片小雪花,所以就一直留着。啊,你要是不想要,直接拒绝我就好啦,我更想自己留着的。”
珍香觉得自己心情有些复杂,有一种没有缘由的酸楚感,她只能本能地说:“谢谢,我很喜欢,不过为什么要突然送我雪花呢?”
“因为我想让大家都开心一下,所以才叫大家出来看烟火大会。我明明知道你不愿意,可还是自私又任性的bī你答应了,结果你出来之后一直很不安,都是我不好,所以我想和你道歉。”
“不,你根本什么错都没有,你不需要道歉的。”珍香说,然后莫名觉得这句话特别有狛治的风格。
莫非她在不知不觉间被狛治同化了?
嘶!这种事想一想就浑身一阵恶寒。
珍香想着,忍不住笑了:“是我不好,紧张过度了,其实我不讨厌烟火表演的,接下来我保证,一定努力认真看烟火,不辜负恋雪的心意!”
实际上这只是十分无聊的烟火表演而已。但是,因为身边一起看烟火表演的人是这样美好的一些人,珍香也只好不情不愿的感觉很快乐了。
烟火大会结束后不久,恋雪的身体开始迅速转好,逐渐能自己走动,有一次甚至自己晾晒了被单。
庆藏师傅觉得时机成熟,便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四个人郑重坐在一起开会。
“狛治,你愿意继承这间道场吗?恋雪已经私下同我坦白,她中意于你了。”
那时的恋雪紧张到满头冒汗,脸颊绯红,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可爱爆炸。
被审讯一般询问了的狛治也跟着冒汗脸红,最后结结巴巴地用蚊子叫一般细小的声音答应下来。
那实在是难得的逗乐场面,珍香有意把这个场面刻在心里,准备以后时常翻出来嘲笑狛治。
庆藏师傅一把搂住狛治的肩膀哈哈大笑:“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知道害羞呢,哇哈哈!”
大家叽里咕噜笑了一阵,道场里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散会之后,狛治总算找回了平常的撩妹状态,拉住恋雪的双手认真发下誓言:“我狛治,自愿娶恋雪为妻,我要变得比任何人都qiáng,永远在身边保护你。”
恋雪忍住激动的泪意笑着点头。
而那时,珍香就隐身待在旁边,虽然是偷窥却一点都不羞愧,看得非常起劲儿,甚至“啪啪啪”为这对真爱献上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掌声。
婚期定在了恋雪最爱的冬天,到那之前还有一段筹备时间,狛治决定回一次老家,把这个喜讯告诉父亲。
珍香对此不是很赞同:“一定要去吗?那我得跟着你一起。”
狛治一愣,他是去给父亲扫墓,无名氏凑什么热闹啊?
接着狛治瞬间明白了:“你还是要紧紧盯着我?”
“对。”
“看来就算和你朝夕相处两年,你还是觉得我随时会违背诺言杀人放火。”狛治的表情颤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控制好情绪,没有露出更失态的表情。
他甚至还硬拉起嘴角笑了一下:“放心,我不生气,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怪人。”
虽然嘴上说着不生气,但狛治明显还是被伤到了一下,出发的时候只顾一个人闷头走,根本不管珍香有没有跟上,显然是要冷战。
珍香也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兴趣,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咱们走快点,今天天黑之前就返回,不要在外面过夜。”
你这怕鬼的毛病越发严重啦?狛治有点想嘲讽一句。但终究因为还在冷战所以闭紧了嘴巴。
他不明白无名氏为什么永远在防备他,明明无名氏也曾劝他放下过去,放下罪人的身份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难道那些话都只是无名氏说说而已吗?他明明已经在心底的某处把无名氏当成朋友和家人了。
尽管心情乱糟糟的,狛治赶到父亲的墓碑前时还是尽说了喜事。
他确信自己是被救赎了,对于未来也抱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之情。
“庆藏师傅曾对我说,我的名字当中,「狛治」的「狛」就是「狛犬」的「狛」,狛犬是镇守在神社门口的守护神。父亲您为我起这个名字,一定也是希望我像狛犬一样守护他人吧?请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珍视的家人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