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因为摸出一件青色羽织,所以回忆起在无限列车上昏睡的晶子。
比如因为摸出了亲手编织、然后直到gān枯都没送出去的花环,所以回忆起中也。
“这个礼物一直没送到中也手上,总觉得很有挫败感啊。”珍香捧着gān枯的花环叹气。
“哈?这有什么所谓,现在jiāo给我不就好了?”中也说着,直接伸手拿了过去。
他完全不嫌弃,还把脆弱的gān枯花环戴到了头上,一部分因枯萎而皱缩发脆的花朵簌簌落下,掉到了他的头发上、肩膀上。
珍香给逗笑了,凑过去帮忙拍打清理。
中也倒不是很介意自己丢面子:“终于高兴起来了?”
“嗯,很高兴,但中也居然为了逗我高兴做这种傻事,我都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发愁了。”
珍香笑着用手指勾起了中也的一缕橙红色头发,像是调戏人一样,放在唇边轻轻一chuī:“我啊,决定好好反思自己,下次不能再准备这么逊的礼物了,还是多送中也几顶礼帽吧。”
听完这番话,中也果然脸红了,逃也似的变成了引路光点。
珍香不禁想到:以后一定得再多看看中也脸红的样子,完全看不够啊。
至于现在,不知道身上还有些什么物品呢?
她猜测着,从怀中摸出了一张似乎是古董的银白面具。
面具上雕刻着紫藤花的jīng美纹样,花瓣部分曾经被漂亮的紫色颜料所勾勒,如今颜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褪去大半,显出几分斑驳。
“太郎……小梅……”
珍香眨眨眼,惊讶的发现在自己情绪出现之前,一滴眼泪已经先一步落了下来,好像早就等候多时了,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约定好的事。
她用手指抹掉眼泪,仰起脸看到一道门。
那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门,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概念,就像这整个「念境」都是念头的聚合。
全世界生灵的念头汇为一界组成「念境」,如果没有可靠的路标指引方向,无论是谁轻易踏足这里,都将永远迷失自我。
珍香做了个深呼吸,推开门走进去。早已死去的jì夫太郎和小梅就堵在门口,一同狠狠瞪她。
“好你个忍野虚!居然还活蹦乱跳的!还不快对哥哥道歉!你害他自责了那么久!”小梅很有气势地吼道。
珍香装模作样抹了把脸,露出嫌弃的表情,仿佛身上被溅到了口水:“小梅当了那么久花魁,德行还是这么差啊,就像泼妇一样。”
“你说什么?!”小梅顿时就要打人。
jì夫太郎赶紧把妹妹拦腰抱住。
珍香很感动:“太郎你果然还是向着我的。”
jì夫太郎冷笑:“你要是再惹小梅生气,我就亲自揍你。”
珍香:“……”哥,大可不必。
小梅对珍香做鬼脸。
就算是在做鬼脸,也依然很美,像是风雪中傲然的梅花,凛冽而不留余地。
闹了一阵,大家安静下来,jì夫太郎盯着珍香,颇为感慨:“我以为你被我吃掉就死了呢,看来怪物确实是不死的。”
“对不起,当时我只是在利用你假死脱身。”珍香主动承认错误。
“算啦,难道我会因为这种事怪你么?”
jì夫太郎对珍香招招手,珍香凑过去。
一只枯槁而有力的手落在她肩膀上,很用力地拍了两下。
珍香硬忍着没喊痛。
“你还活着,这就足够好了。”jì夫太郎说,又顿了顿,“是我和小梅对不起你。”
珍香看向小梅,发现那个永远趾高气扬的女孩这次居然没反驳,甚至心虚地转开了脑袋。
“总之……就是对不起呗……”像是蚊子在飞的声音一样小,小梅期期艾艾着,手指抓着衣服扭来扭去。“本来说好的,我当花魁,你就负责代替我写字作诗奏乐聊历史,结果我完全把你忘了,这个荣耀的位子也没有留给你……”
“不,这个位子完全不荣耀,没有给我留着真是太好啊噗——”珍香被气急败坏的小梅踩翻在地。
因为怎么都起不来,珍香只好向jì夫太郎求助:“我说,太郎啊。”
“别叫我太郎!”
“救救我吧太郎,看在咱们多年相忘的份上。”
多年相忘?这也是能当面子使的话吗?
小梅翻了个白眼,把珍香拉起来:“那么多年你也没找过我们啊,明显你也有不对吧?就知道装可怜,哼,所以扯平了。”
对此珍香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jì夫太郎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杀无惨?要去就去吧,那混蛋害我们忘了重要的家人,我们是不会包庇他的。”
“还有啊,虚,之前会忘记你,完全是无惨的错,我的记性可是很好的!”小梅挥着手给自己找补,“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将来注定站在文坛顶端,那你现在做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