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卧室里没有开灯。
他以为她还没回来，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了小声的啜泣声。
摸着黑走到chuáng边，他看着chuáng上凸起的一块，无奈地叹了声气后脱鞋上了chuáng。
卧室里没开空调，有些闷热。
顾渊躺下去，也没怎么用力就直接钻到了被窝里，女孩子穿着睡衣背对着他，长发散乱，身体因为哭的抽不上气而一颤一颤的。
他一只手伸过去环住腰把她拉进怀里，小心地用手指拨了拨她脸上缠着的发丝，目光却在看到月色映照下bào露出的一片红肿时一凛。
“疼吗？”
他轻声问，手掌犹豫了好久也没碰上去。
宋池鱼没搭话，依旧闭着双眼，不愿意回头。
心底有些愧疚，他用脑袋轻轻蹭着她脖颈，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不追过去的，是因为叔叔派人把我拦住了。”
其实没人拦他。
但他需要讨好宋池鱼，需要宋池鱼的绝对服从。
所以编个谎有必要。
宋池鱼可能是被说动了，身子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年年，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他低声诱哄道，叫着除了父母只有他知道的小名，语气压抑地让人心疼。
“年年，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好，叔叔看不起我是自然的，但我会努力，我以后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的，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虽然一直不愿承认，但他可能撒谎的技能确实挺qiáng的，卖惨的谎话张嘴就是。
宋池鱼一向最讨厌他妄自菲薄。
所以听到他这样说就飞快地转过身捂住了他的嘴，语气里还带着哭腔就张口说：“没有人看不起你，你别这样说自己。”
“那你原谅我吗？”他试探性地问。
“......我又不是生你的气。”她不禁叹声道。
宋康之前本来就不想答应顾渊的要求，所以才打补丁说要问宋池鱼的意思，结果这才几个星期过去，宋池鱼就答应了，宋康那边自然是过不去了。
不仅扇了她一巴掌，还让她赶紧和顾渊断个清楚。
“那你怎么想？”
顾渊听完了她的话，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嗓音沙哑，问。
宋池鱼沉默着盯着他，半晌，脑袋凑上前去，吻住了他的嘴唇。几秒后她微微挪开了一点距离，在他嘴边呢喃：“这样想。”
-
在车里打开天窗，头顶是星辰万里。
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女孩子清亮的眸子，顾渊耳畔回响着逢时的话：“她说，她到那一天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是可以装出来的。”
所以是明白了才失望的。
那还好。
最起码之后就不会恨他了。
踏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别墅，他先上楼去了顾盼的房间，帮她掖好了被子，随后才慢慢走进了主卧。
拿着睡衣睡裤去了浴室洗澡，再出来，chuáng铺上的女人侧着身子，把红肿的那半边脸露在外面，面色娴静，似是已经睡着了。
他在chuáng边蹲下身子。
窗外是轻轻的蛙鸣。
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女人眼角还带着晶莹。
又是哭着睡着的吗？
就这样盯了几分钟，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把嘴唇凑了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突然很心疼，就亲了。
毕竟就算没有爱情，她也做了他五年的妻子。
亲情也算有的。
随后他起身，轻轻拉开一边的抽屉，翻出里面的一个白色药瓶，半晌，放进了衣柜最底层，锁了起来。
夜色浓稠，他最后选择了环抱住她，相拥而眠。
第二日宋池鱼起得很晚，下楼时顾盼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一个人玩得怡然自得。
见到她下楼便连忙飞了过去，看了看她还有些肿的那边脸，问：“妈妈还疼吗？”
宋池鱼摇摇头：“不疼了。盼盼吃早饭了没？”
“吃了，爸爸做的。”顾盼笑着说。
“爸爸还给妈妈做了，在电饭煲里。”
闻声，宋池鱼表情愣了愣，她昨晚虽喝了药，但还是感觉得到有人抱着她，直到早上才松开。
走到厨房，打开电饭煲，里面是还热着的粥。
宋池鱼盛了一碗，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吃。
【顾渊：醒了吗？】
是早上八点多的消息。
宋池鱼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十点多的时间，打下几个字，回了。
【宋池鱼：刚醒。】
【顾渊：电饭煲里是粥，记得吃。】
【宋池鱼：正在吃。】
【顾渊：公司有事，我接下来会出国一个月，你如果顾不过来的话可以把妈叫过来。】
【宋池鱼：知道了。】
冷冷淡淡地回完消息，宋池鱼退出聊天窗口，页面上突然弹出了一条娱乐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