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顾盼冲上去抱住她大腿,昂起的脸上笑意盈盈。
宋池鱼轻笑,无奈牵起她胳膊:“怎么了?”
“你之前说过要带我去雪山的,现在是四月份,我们等七月份,暑假去好不好?”
宋池鱼表情愣了一秒,随后依旧笑着开口:“好啊,等七月份,妈妈带盼盼去雪山。”
话语间并没有提另一个人,顾盼太过兴奋,察觉不到什么奇怪。
但身后一直站着的男人,眼神却还是不经意暗了一些。
所以依旧考虑不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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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
宋池鱼刚刚系好安全带,驾驶座上的男人就伸手递来了一张叠好的白纸。
“这是什么?”她眨眼问他。
顾渊勾唇轻笑一声,视线落到纸面,出声解释:“盼盼刚才让我给你写一份承诺书,承诺以后都不会再欺负你,我已经签字了。”
“?”宋池鱼面露不解,随后无语地笑了笑:“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啊?小孩逗你开心呢。”
顾渊却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她想法挺好的。”
抿唇无奈笑,宋池鱼眼神示意:“就一张A4纸,连律师公证都没做过,拿出去又没有金钱效益,能有什么用?”
“那你想要吗?”顾渊抬眸直视她,眼神认真:“有公证的。”
宋池鱼表情瞬间僵住,沉默好久才笑着开口,像是在掩饰什么:“别开玩笑,我又不缺钱。”
顾渊淡淡开口:“我还没说是什么。”
车内一片安静。
宋池鱼微微抬眸,语气淡然:“我不想结婚。”
“我知道。”顾渊很快应答。
“我说的是遗嘱。”
他再次直视她。
宋池鱼回国前,黎嘉佑曾经问过他,想不想复婚,他当时没有应声,只是说,会争取复合,但并没有提到婚姻关系。
毕竟她是一个那么执拗的人,即使原生家庭的环境差劲到一塌糊涂,心里却始终保持着一份对婚姻神圣的向往。
而他却偏偏做了那个打破她向往的人。
那样的自己,让他已经不再有勇气,也不再有能力,去敢拿所谓的婚姻关系束缚住她。
她应该获得永远的自由,而不是像曾经一样,被一本薄薄的本子困住,挣脱不开。
“之前和医生聊天的时候,他曾经告诉过我,jīng神分裂患者寿命普遍比常人要低二十年。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所以三年前你刚离开,我就已经立好了遗嘱,受益人是你和盼盼。”
“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顾平患有jīng神分裂。让你生下盼盼,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抹掉的罪名。如果要担责,揽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了……”
“我不想谈盼盼的事。”
宋池鱼突然开口,脑袋偏向外面,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颊,语气喑哑,像是流了眼泪。
沉默良久,他最后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女人没有应声,只是一直看着窗户。
透过反光的玻璃,他可以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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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举办地址在秦家的私人公馆。
临近六点,顾渊去嘉裕的办公楼接了宋池鱼。
女人拉开车门就坐了进来,闻屿正坐在驾驶座,见到两人在后座亲昵jiāo谈时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后便很快反应过来,换上了一幅笑脸。
宋池鱼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礼裙,其肩的设计露出了她分明的锁骨和白净的脖颈,柔顺的长发似掩非掩,分外吸引人的视线。脸上只简单画了淡妆,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手包,修身的裙边勾勒出了她优美的腰线,顾渊只看了一秒,便飞快地收回视线,面上无端有些发热。
“你不冷吗?”
车开到一半,顾渊突然出声问,语气十分关切。
闻屿闻言立刻看了看一边打开的空调。
宋池鱼表情一愣:“嗯?”
“晚上应该会挺冷的。”顾渊继续说,完全不理会她的疑惑。
宋池鱼不禁皱眉:“你能看着我说话吗?”
男人却依旧直直地看着前方,并且在闻屿抬头看后视镜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闻屿:“……”
伸手关掉空调,他头也不回的睁眼说瞎话:“宋小姐,空调坏了。”
宋池鱼:“?”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男人伸手过来,却依旧不肯扭头看她。
“你披上吧,冷。”他低声说。
宋池鱼眼尾轻挑,表情一时有些无语。
自己把衣服披好,她也懒得去和他搭话,任顾渊在那问了她半天披好没也装没听见不应答,最后被问的烦了,趁着闻屿在公馆前停好车,气呼呼的扔下一句你难道不会自己看吗,随后就径直推门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