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着寸衣便起身的莲香见着那正在焚烧中的艳丽红袍,棕色的瞳孔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扭曲的笑意。
“衣服再好也是给人穿的,这人都不穿了还留来做甚,占位不曾。”时葑连眉头都未抬,满脸冷漠。
“也是,不过那么一件衣服奴都未见王爷穿过几次就烧了,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有何可惜,左右不过就是一件死物,反倒是你说今日故人相逢,也不知那些故人可还能认得出本王不。”
今日刻意起早,并一直在镜前涂脂抹粉的时葑像极了那等会儿要会见情郎的怀chūn少女。
本就容艳极盛之人此时面覆白|粉,脸着红妆,更是艳丽bī人,令人无法直视。
“王爷为何来此一问。”莲香从身后将人拥进怀中,目光则看着镜中那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俩不疑,而非那位置有着天差地别的主仆二人。
“有句话叫近乡情怯,本王这怕是叫近故情怯才对。”时葑伸出手,看着这即使用了脂粉也遮不住的艳靡红梅时,心下复杂万千。
她既想要被那人看见,又不愿,可她更想知道若是他真的看见了后,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在她胡思乱想中,脖子处却忽然被身后的男人细细的亲吻而下,而门也在这一刻推开。
林拂时踏进这间屋子时,鼻尖里则争先恐后的涌进那股子甜得腻人的花香。
他来府上也有段时日了,对于这股香味岂能不熟。
等他迈开脚往那红木金丝绣牡丹屏风后走去时,正看见那名叫莲香的男宠捧着那废太子的脸在亲吻着。
即使他未靠近,想来也是能想象得到那废太子是如何面染胭脂,眼眸氤氲,做出一副任君怜惜的怜儿样,说来也是可笑又讽刺。
时葑早在人推门进来时便听见了声,却并未第一时间推开人,反倒是饶有兴致的与人痴缠。
而伺候了她那么久,更与她相熟多年的莲香又岂不会明白她的那点儿想法,更弄得那水声潺潺而响。
“王爷大清早的倒是好雅兴,难不成这是打算让林某欣赏一幅活的chūn宫图不曾。”
许是觉得待久了,连周围空气都在一寸寸地往那缱绻,旖旎的暧昧横生时,林拂衣方才厌恶的出了声。
“若是我想让林大公子一同加入,不知林大公子可否愿意。”推开人的时葑伸出衣袂粗鲁的擦拭那张带着红|肿的娇艳唇瓣。
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神情一如他方才所想中无二,连带着他有些像是受了蛊惑般,不过却也仅限于那么几分。
“我倒是不知宸王竟是喜欢多人宴戏,更是荤素不忌的主。”
“毕竟人吗,总得要玩得花些才不枉来尘世一游。”时葑推了下莲香,后者乖巧的捡起地上的衣物往外走去。
莲香人在经过林拂衣身侧时,满是带着恶意的挑衅道:
“也不知墨染的清高能到几时,不过这假装一时半会还好,若是久了,说不定墨染哪来的还得回到哪去才是,毕竟这府里可不养一些无用的闲人。”
林拂衣并未理会他的那些话,反倒是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攥至骨节泛白。
随着莲香出去后,那位名唤青安的少年也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另一名身着水红色长袍,模样生得娇媚如女子的少年。
“王爷。”
“王爷安好。”
那名身着水红色长袍的少年名唤绯儿,一如他的长相一样,满是带着浓浓的女子气息。
“你们今日倒是起得挺早。”
半躺在美人椅上,吩咐着林拂衣给她穿罗袜的时葑见着进来的俩人,倒是兴致缺缺,连那缺了一角的唇膏都未曾补上。
“奴刚才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莲香哥哥了,莲香哥哥可真是幸福。”
绯儿的话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羡慕,就连那张白净的小脸都变得绯红不已。
“羡慕他什么,羡慕他年龄比你大,还是死得比你早。”时葑闻言嗤笑一声,只觉得讽刺。
“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只是羡慕莲香哥哥能得到王爷这么多年的宠爱并圣宠不倦。”
“若是你想,自然也能得到本王爷的宠爱。”时葑颇有几分兴趣的欣赏了下少年人的青涩美好,却又兴致缺缺的将人挥退。
放下那双一直被那人曾经赞美过好看的小脚,忽地弯腰凑近,挑起了男人的下颔。
如兰的吐息均匀的,细细的,薄薄的喷洒在他脸颊处,笑得满是暧昧道:“林大公子瞧见了刚才一幕,心里就不曾有过半点儿绮念吗。”
“为何要有。”许是这等伺候人穿袜的动作久了,连他都带上了几分麻木感。
不过每次从这屋内离去之时,便得将今日身上所着之衣给尽数焚烧了才觉得心里头好受些,更别提那用皂角将全身上下洗得脱皮泛红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