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脚步声即将过来之时,时葑的一颗心早已紧张得要跳到了嗓子眼上,漆黑的瞳孔中皆是那等无措之色。
那脚步声近了,越来越近了………
“陛下今日怎的有了闲情逸致过来。”在那身着明huáng龙袍的男人过来时,原先在假山后,现在在石桌上品茗之人方才起身出声。
“原是林大人和昌平公主,害得朕还以为是哪对在这里偷情的野鸳鸯。”时渊看着那二人时,心下划过一抹怪异之色。
“表哥的衣服怎么湿了一块。”
“刚才喝茶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林拂衣毫不心虚的将手放在上面拍了拍,显然也有些苦难。
“是吗?那表哥可还真是不小心。”时渊只是随意扫了眼,便收回了目光,遂唇瓣半启道:
“不过好在是茶水,现在天暖了,等下风gān的速度也快些。”
“多谢陛下关心,本官下次自然会注意的。”林拂衣最后几字咬得格外之重,似意有所指一样。
时渊在离开的时候,还煞有介事的多看了几眼那楚国的昌平公主,只因那人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非是他那位死于火灾中的皇兄,反倒是之前被母后一杯毒酒送走的林美人。
等第三日,言帝宴请百官之时,暂时居住着昌平公主的驿站处却是静悄悄的,就连边上伺候的丫鬟都无半个,不禁令人疑惑,这伺候的人都跑到了哪儿去。
而这屋子里头却是截然相反之景。
恨极了的时葑在顾不上什么,直接张嘴咬上了男人已然不知添了多少牙印的肩膀处,其中颜色有深有浅,有重有轻。
男人只是闷哼一声,并不理会女人身上传来的疼意。
整个人更像是铆足了劲一样,不断地在那牡丹白玉亭旁栽种那等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的牡丹,必要时,不忘洒点菩提水。
“林喜见!”直到最后,连她的话都是那等不着调的支离破碎,更别说她整个人早已像一只被放到天空中,又风雨淋湿后的风筝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
“雪客明知今夜会发生什么,为何不拒绝,难不成你有了我还不满足吗。”男人的话里满是带着浓浓的醋意,甚至是张嘴轻咬上了她的耳垂。
“我为什么要拒绝,反倒是林大人若是在不起来,等下可得去晚了。”随着话落的是她那泛着水雾的瞳孔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杀意,抓着男人皮肉的力度重得似乎想要扯下那块皮肉来。
可男人就跟感觉不到半分疼意一样,反倒是寻到了她的那张娇艳红唇,继而亲上。
等这场酣畅淋漓的闺房之事结束后,已是到了月上柳梢头,人约huáng昏后,而时葑早已累得连半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毕竟从巳时到这傍晚,是个人都吃不消。
反倒是那满脸写着餍足之色的男人,正衣冠禽shòu的对镜整衣装,余眼扫过她那满是带着浓重恨意的眼时,便露出一抹在宠溺不过的笑意。
“雪客乖,晚些我便回来。”林拂衣撩起她的一缕墨发别于耳后。
“滚。”时葑厌恶至极的将身子后移,漆黑的瞳孔中皆是森寒刺骨。
男人似乎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浓重厌恶,反倒是眼眸含笑的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我吩咐了小厨房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杏仁羊奶和糖蒸苏酪,即便你不饿,等下多多少少也得吃点才行。”
“雪客即便在恼我,也万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翻了个白眼的时葑并没有理会这虚假至极的人,而是直接将手边的软枕砸了过去。
等人走后,原先躺在chuáng上之人却是一改方才无力之态,qiáng忍着酸软无力的四肢打开了那红木雕花衣柜,将原先早已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并往那已经停在了驿站外的马车中走去。
毕竟她想要做的事,从不允许任何人阻拦,甚至是半途而废。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今夜的宴会,倒是比往时不知热闹得多少。
原先本是昨夜举行的宴会,因着发生了一点儿事故,故而挪到了第三日来。
今夜帝王设宴楚国贵客,百官相伴,更别因着楚国嫁予一位公主前来和亲一事,不知又掀起了多少风làng。
等橘huáng余晖洒满大地,玫红染云端,琉璃瓦镀金光的傍晚时分,几只灰扑扑麻雀正扭着头看着朱红宫墙下,那一辆接着一辆的奢华马车。
今夜换了一身水色竹纹广袖长袍,头戴青玉云纹簪的林拂衣正准备伸手接人下马车时,原以为下来的会是那位同时葑有着几分相似之人,可未曾想到,下来的人会是那正主,连带着他浅色的瞳孔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愠怒,遂很快掩下。